夕若烟感喟,踱步上前,“我晓得在这类环境下保下小郡主很难,我也晓得,朝堂有人步步紧逼,城外有人虎视眈眈。但是阿风,你当初既愿留下忆璇,便应当想到当今的两难。”
夕若烟重重点头。
克日东风阵阵,阳光大好,有轻风缓缓吹过,拂来蔷薇花香,深深嗅上一口,倒叫人只觉浑身清爽。
只一点非常奇特,自叛军打着祁王的番号朝靖安城打击以来,主帅虽是祁王的亲信尤冽,却至始至终都未有见到北冥祁本人,就连平南王上官衍都一次没有露面过。
司徒菀琰克日睡得并不结壮,心中日夜顾虑,但收到秦桦的家书,阴霾了多日的脸上总算现出笑容来,也叫旁人松了口气。
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玄公公、庆儿了解一眼,具是掩唇含笑,更是见机地放慢了脚步。
她虽居深宫,对内里之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情。
“秦夫人进宫了,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?”北冥风俄然问道。
北冥风目睹着他们辩论也是心烦意乱,恰好这会儿停了,明个儿又来闹上一回,更加烦人。厥后,北冥风呆不下去,干脆摆驾回了内宫,岂料一群大臣仍在殿中辩论不休,分开老远都仍旧清楚可闻里头的吵嚷之声。
“是真的吗?你真的情愿收养忆璇?”夕若烟大喜过望,拉着北冥风的袖子更是久久难以平复心中高兴。
另有上官衍,女儿既死,这独一的外孙女,他定是铁了心会要归去的。届时,他们又当如何?
“但是你能行吗?”目光移到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上,夕若烟有些担忧。
司徒菀琰难掩心头高兴,她望着夕若烟,暴露久违的笑来。
闻此言,北冥风俄然深深吸了口气,似是做了严峻决定般,久久道:“既如此,那我们就收养忆璇,让她做我们俩的女儿,好不好?”
数日前,秦桦带领的救兵到达胡州,两边交兵三日,均有毁伤。叛军迟迟攻破不下,竟在城下安营,日日号令,烦不堪烦。
夕若烟羞赧,微微低下头去,亦是掩不住的幸运满溢。
厥后云烈与祁洛寒商讨,暗自截下了一名趁夜来送信之人。信上虽并无甚么严峻奥妙,但足可鉴定,匈奴,当真已与北冥祁联了手,此番只为拖住南诏,不让南诏来日派兵援助北朝。
夕若烟心头大震,恍然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动静,她俄然摆脱北冥风的度量,一脸不成置信的看着他。
夕若烟这几日孕吐的反应已经小了很多,却因前几日胃口不佳,白净精美的面庞业已显见得小了一圈,瞧得北冥风更是分外心疼。
夕若烟没法儿回绝,只得含笑点头,与她一道出了寝殿。
北冥风缓缓回身,望着她,眸中神采暗淡难懂。
北冥风面色已变,闻此言更是落寞地垂了手。回身,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,久久不语。
“皇上,臣妾想了好久,虽说按祖制,是该为小郡主筹办满月宴,但是眼下时景分歧,祁王……到底是小郡主的亲父。”夕若烟顿下脚步,昂首望着北冥风已经愈渐沉下来的神采。
夕若烟微微低头,唇角闪现浅浅弧度,她道:“她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,诗词歌赋,古今典史,她样样精通。就连我,亦是自愧不如。”
司徒菀琰却只点头,含笑道:“没干系,已经好很多了,走一会儿就好。”
是的,她喜好忆璇,很喜好忆璇。哪怕忆璇是北冥祁的女儿,她也还是很喜好。
这事在朝中争议了好久。
家书并无其他,不过只是报报安然,再叮咛她要多减轻视身子。可饶是如此,便已是叫她喜不自胜。
火线战事吃紧,秦桦鲜少来信,即便有,也只是将家书夹在奏折当中呈上,再由夕若烟的手转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