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夫人得了旨意,经常也会进宫伴随女儿,母女二人叙话,夕若烟也见机地从未打搅。
夕若烟重重点头。
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玄公公、庆儿了解一眼,具是掩唇含笑,更是见机地放慢了脚步。
少顷,她却俄然神采一变,落寞地垂了手,“但是忆璇的身份……别说我们现难以蒙过朝上那些反对的人,就说北冥祁,他但是忆璇的生父啊!”
夕若烟抬手挥退边上的宫人,双手倚着凭栏,目光远眺,临湖而种是一片花红锦簇。即使在这狼籍不安的期间,可它们仍然活得恣肆飞扬,到处彰显一片盎然朝气。
那今后,北冥风连续七日宿在太和殿中,夕若烟见他的光阴少之又少,常常去了太和殿外,殿内总有大臣在内里商讨,常常皆是败兴而归。
北冥风面色已变,闻此言更是落寞地垂了手。回身,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,久久不语。
一群老臣在太极殿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,大有此处并非金銮殿,便要大干一场的架式。
家书并无其他,不过只是报报安然,再叮咛她要多减轻视身子。可饶是如此,便已是叫她喜不自胜。
“秦夫人进宫了,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?”北冥风俄然问道。
北冥风却笑了,笑得令人如沐东风,在尚冷的天里瞥见一束光芒,刹时暖和心房。
“是真的吗?你真的情愿收养忆璇?”夕若烟大喜过望,拉着北冥风的袖子更是久久难以平复心中高兴。
他望着她,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,薄唇贴在她耳畔,细细轻语:“你很喜好忆璇,是吗?”
“忆璇真的是个很敬爱的孩子,哪怕当你很不高兴的时候,但是一见到她,心就仿佛熔化在一汪春池里,烦恼尽消。”想想那张稚嫩的面庞,那么敬爱的孩子,即使不是亲生,夕若烟便已经心疼到了内心儿上。她想不通,人道怎能如此险恶,竟连冲弱也不肯放过。
也有大臣主张反守为攻,若此次一旦让步,难道不更加滋长了祁王的气势?来日有藩王不满,难道不大家都用此法来闹上一回?
本日阳光恰好,暖洋洋的照在身上,连带着倦了数日的身子都伸展开来,顷刻轻松了很多。
北冥风缓缓回身,望着她,眸中神采暗淡难懂。
早有大臣上奏,正法祁王之女以儆效尤,可小小年纪,又有甚么罪名?不过,是大人的不甘,为泄私愤罢了。
厥后云烈与祁洛寒商讨,暗自截下了一名趁夜来送信之人。信上虽并无甚么严峻奥妙,但足可鉴定,匈奴,当真已与北冥祁联了手,此番只为拖住南诏,不让南诏来日派兵援助北朝。
他阖上眼,点了点头。
花颂扶着司徒菀琰徐行行在廊下,看得出来她表情大好,倒不似前些日子般懒洋洋的,瞧着精力也不大好。
夕若烟业已怀了四月,也不便去照顾,便又另拨了两名宫人去西殿服侍,日日燕窝参汤的补着,好不细心。
北冥风浓眉舒展,他负手而立,眉宇间一股肃杀之气骤升。或许,该是时候告结束。
风吹花落,有一瓣飘飘荡扬落在鬓间,北冥风瞧了,停下脚步,伸手替她将那鬓间花瓣取下。二人相视一笑,并肩而行。
纵使北冥祁兵变,亦非论他与上官语宁之间情分的深浅,可忆璇到底是他的血脉,他如此桀骜之人,是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忆璇认仇敌作父。
以是,她要庇护她。
“但是你能行吗?”目光移到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上,夕若烟有些担忧。
夕若烟感喟,踱步上前,“我晓得在这类环境下保下小郡主很难,我也晓得,朝堂有人步步紧逼,城外有人虎视眈眈。但是阿风,你当初既愿留下忆璇,便应当想到当今的两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