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收到的家书细心折好、收好,司徒菀琰这才接过那白瓷碗,就着银匙小口喝下。
“忆璇真的是个很敬爱的孩子,哪怕当你很不高兴的时候,但是一见到她,心就仿佛熔化在一汪春池里,烦恼尽消。”想想那张稚嫩的面庞,那么敬爱的孩子,即使不是亲生,夕若烟便已经心疼到了内心儿上。她想不通,人道怎能如此险恶,竟连冲弱也不肯放过。
一重接着一重的费事如同巨石,压得夕若烟几近喘不过气来。
一群老臣在太极殿上争得脸红脖子粗的,大有此处并非金銮殿,便要大干一场的架式。
家书并无其他,不过只是报报安然,再叮咛她要多减轻视身子。可饶是如此,便已是叫她喜不自胜。
夕若烟心头大震,恍然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动静,她俄然摆脱北冥风的度量,一脸不成置信的看着他。
司徒菀琰克日睡得并不结壮,心中日夜顾虑,但收到秦桦的家书,阴霾了多日的脸上总算现出笑容来,也叫旁人松了口气。
厥后云烈与祁洛寒商讨,暗自截下了一名趁夜来送信之人。信上虽并无甚么严峻奥妙,但足可鉴定,匈奴,当真已与北冥祁联了手,此番只为拖住南诏,不让南诏来日派兵援助北朝。
据火线传来动静,叛军攻破靖州后一起南下,已接连攻破三城。我军节节败退,士气大减。
只一点非常奇特,自叛军打着祁王的番号朝靖安城打击以来,主帅虽是祁王的亲信尤冽,却至始至终都未有见到北冥祁本人,就连平南王上官衍都一次没有露面过。
那双灿烂的眸子披发着熠熠光辉,却想到有人的步步紧逼,瞬息间凝集着戾气,肝火替代笑容,更加气愤。
夕若烟这几日孕吐的反应已经小了很多,却因前几日胃口不佳,白净精美的面庞业已显见得小了一圈,瞧得北冥风更是分外心疼。
“秦夫人进宫了,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?”北冥风俄然问道。
北冥风缓缓回身,望着她,眸中神采暗淡难懂。
他望着她,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,薄唇贴在她耳畔,细细轻语:“你很喜好忆璇,是吗?”
司徒菀琰有身已经近七月,手脚肿得短长,平常还不时去外头漫步,这会儿倒是哪儿也去不了,只能在凤鸾殿中静养。
火线战事吃紧,秦桦鲜少来信,即便有,也只是将家书夹在奏折当中呈上,再由夕若烟的手转交。
“但是在朕内心,你倒是最聪明聪明的阿谁。”北冥风伸手搂过她的香肩,低头莞尔,悄悄一吻落在她额头,尤甚宠溺。
夕若烟没法儿回绝,只得含笑点头,与她一道出了寝殿。
他阖上眼,点了点头。
有大臣说,北冥祁攻城不过只是一个借口,只因不满其生母之死,欲要讨个说法。便有大臣发起,由皇上主张主动媾和,加封其为亲王,并追封其母为皇贵妃,也好停歇这场兵戈,不至于闹得生灵涂炭。
早有大臣上奏,正法祁王之女以儆效尤,可小小年纪,又有甚么罪名?不过,是大人的不甘,为泄私愤罢了。
司徒菀琰难掩心头高兴,她望着夕若烟,暴露久违的笑来。
东风阵阵,湖边柳枝飘飘,吹落枝头瓣瓣樱红,落了满湖。
北冥风目睹着他们辩论也是心烦意乱,恰好这会儿停了,明个儿又来闹上一回,更加烦人。厥后,北冥风呆不下去,干脆摆驾回了内宫,岂料一群大臣仍在殿中辩论不休,分开老远都仍旧清楚可闻里头的吵嚷之声。
夕若烟业已怀了四月,也不便去照顾,便又另拨了两名宫人去西殿服侍,日日燕窝参汤的补着,好不细心。
花颂扶着司徒菀琰徐行行在廊下,看得出来她表情大好,倒不似前些日子般懒洋洋的,瞧着精力也不大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