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若烟眼眶微红,挣了手臂,缓缓迈步入了内里。
四人拐进石子小径,沿路左环右顾,借着夜色深沉倒也很好掩去身影。
宫中早有圣旨降下,宫人们已里里外外将行宫完整打扫,一眼望去一尘不染。
挽着夕若烟的手臂入了暖烟阁中,司徒菀琰边走边道:“此处倒是平静,外头也有侍卫扼守,你于此安胎,倒是非常无益。”
三人惊呼,司徒菀琰忙蹲下身去检察。
这夜,两人用过晚膳还是在暖烟阁中做着绣工。前两日已将虎头帽绣好,夕若烟心血来潮,又想着再给孩子做件小衣服,多多益善才好。
庆儿伸手去探侍卫鼻息,却立时惊得跳开了几步,小脸满面错愕,颤着声音道:“主、主子,人……死了。”
司徒菀琰见她神采不好也有所顾虑,可眼下实在不是踌躇的时候,若被抓住当作人质,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费事了。
岂料此时忆璇竟哭了起来,几人大惊,本来要走的乱军也闻声了声响。
环顾四周,当真是一模一样。司徒菀琰亦不由骇然:“临走圣上虽未见你,倒是早早下旨将此处安插安妥,可见是用了至心的。他,当真是待你极好。”
四人行色仓促,正待要踏上九曲回廊,回廊绝顶却传来刀剑相碰,有人倒地之声。四人慌乱下藏在花丛背面,司徒菀琰竖耳静听,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
当下拿定了主张,道:“若烟你对峙一下,我们必必要顿时分开这里,再晚,就真的出不去了。”
前头俄然传来一阵吵扰,屋里诸人闻声放动手中活计面面相觑均是满头雾水。夕若烟正唤着庆儿出门去瞧瞧,谁知庆儿刚走到门前,房门俄然被一把推开,一名侍卫浑身是血突入,倒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。
现在孩子月份已大,她自也把得出腹中所怀是个男婴。照着北冥风对这个孩子的期许,待天下稳定,孩子出世,便是妥妥的太子无疑。
夕若烟站在宫门前,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城墙,柔弱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风裘当中,冷风习习,心间某个处所只觉空空如也。
干脆常乐和忆璇已经睡熟,不然孩子哭闹,待乱军来袭,她们更是躲无可躲。
夕若烟腹痛难忍,五指抓着石壁,一口银牙几近咬碎也硬是撑着未曾开口。
许是动了胎气,夕若烟面色不好,脸上赤色褪去,捂住孕肚难受得皱紧了眉头。当下听了这话,也只是咬牙硬撑,点了点头。
她抬眸望向夕若烟的背影,身影裹在风裘之下,虽瞧不清面庞,却能体味她现在心中的打动。她不敢设想,倘若北朝败了,这儿……便真成了她们最后的归宿吧!
分开皇宫,原觉得是个不一样的处所,却未曾想,这儿的安插竟是与宫中凤鸾殿的东殿普通无二。大到床榻屏风,小到香炉金饰,虽有纤细不同,也可说相差无几。
夕若烟垂下眼睑,缓缓转了身,倒是一步三转头,直至入了凤辇,车帘放下,再瞧不见外头气象,这才作罢。
司徒菀琰也心烦意乱,可眼下也实在分歧适再强行挪动,不然,她真担忧会母子俱损。
“走。”
这夜统统还是,暖烟阁灯火透明,偶尔一两句打趣也无伤风雅。
她朝前走了几步,本想查探那侍卫伤势,却见那侍卫竭力抬开端来,口中恍惚说了句甚么,她尚未听清,那侍卫便晕了畴昔。
仪仗远去,北冥风方从城墙上现出身影来。目光远眺渐行渐远的马车,通俗眸子渐露狠厉,心中沉默,暗自盘算了主张。
司徒菀琰纵观统统,上前扶住夕若烟摇摇欲坠的身材,一样神采煞白:“是敌军,是敌军来了。看模样这里已经不平安了,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