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正说处,那街道上有几妖径直而来,为首者身材肥硕,大肚子如大鼓,脑满大耳,粗鼻如柱矗立,满面黑毛,倒是一山猪成形。同业的三个妖精也都人身兽首,别离是山狼、野狐、林兔。
那狐三一击既中,便退回了远处,一脸对劲笑容,道:
“血海深仇,哪能认错?我狐三本日发誓,与面前凡人存亡比斗,只为仇怨,不关其他,六合作证,妖皇明鉴!“
那兔精倒是女装打扮,声音清脆,非常动听,道:
一声嗤响,匡清衣袖割破,手臂上伤痕深可见骨,血流不止。
也有说“我乃人间犬,生于大富之家,常日里最得宠嬖,一日觅得机会,偷入仆人密室,吃下一枚灵药,便开了慧,能说人言,欢畅去与仆人说时,竟引得一众惊骇,我去便避,我言便喊,又哭又闹。更有恶仆告了衙门,要捉我去。我那仆人无法,只得抱扔我与山林。自此再无相见时!”
“本来不过如此!嘿嘿,你这凡人,接下来可要谨慎,存亡赌斗,只要你去死了,方才算完呢!”
“你们若去人间时,旁人我倒不管,但我哪仆人却不能侵犯,不然我老狗咬起来,谁也不认!”
“我二人乃天机堂出身,却从未出过人族三国,更未曾在那里殛毙过任何妖怪精灵,四位大侠,是不是认错了仇家?”
猪妖气势汹汹,双目赤红,鼻子哧哧喘着粗气。许是嫌弃衣物勒束不敷利落,上身只穿了个玄色对襟短褂,也不系上扣子,漏了乌黑大肚子在内里,随他呼吸脚步,高低摆布扭捏,痴憨之态甚是喜人。
猪狼狐兔四兄妹听了犬妖之言,心中各自不快。脸上泪痕染了兽毛,一片狼籍,齐齐拿如刀目光瞪向犬妖。
犬妖又道:
“是不是同吓了一跳?嘿嘿,师父,你说那妖,与我等人族比拟,辨别是不是只在面貌相异?”
匡清对敌经历丰富,眼角挑处,见这俄然一击当胸捣来,也不慌不忙,侧身而让,一手旋即挡出,电闪火石间,格开了狐妖的拳头。那狐妖变拳为爪,五指探出五根锋利的玄色短刃,顺势便划在匡清手臂上。
狐三此言一出,顿时引得四周众妖群情纷繁。
“你这鲁莽小儿,想那些何用?现在急事,是快些寻到老爷小倩二人,其他都不紧急!”
“如此深仇大恨,便是穷尽毕生,怎能不报?莫说人族亿万,本日先杀两个垫底,来朝修行有成,再去那人间国度,杀他个血流成河,烽火四起!“
猪妖恨声道:
“只如果人,便与我有仇。并且不但与我,同我们四兄妹都是血海深仇!非存亡不能忘!”
“养狗养出了妖怪,那人倒也奇葩!”
匡烈二人面面相觑,不知所谓。烈云谨慎开口道:
“你这两凡人,本日终究醒了!也未几说,俺本日便是来寻仇的!”
匡清脸上一冷,呵叱道:
“诸位兄弟姐妹,本日非我兄妹决计寻事,污坠我妖族名誉。想我四兄妹当年,都不过只是山野中平常野兽,心性浑沌,万事只为个腹中饥饱。万幸有一日,尚是野狐的我,追着彼时还是林兔之身的四妹,狼二哥追着猪老迈,同是冲撞到了一老树之下,就待各自撕咬下嘴之时,那老树竟抽动枝条将我平分开,又赐下树上一灵果,于我四人分食,自此我四兄妹方才开了灵慧,弃了浑沌。本来那老树乃是六合灵根,所结之果最有性灵。我等兄妹拜它为父,一同糊口修行,足有三百年。其间各种,哪须多谈。谁知便在十年前,来了两人,都有通天本领,见寄父神异,便要夺去。我等四人同寄父都抵挡不得,若非寄父讨情,嘿嘿,咱兄妹四个小妖,哪有幸存之理。只是寄父却被那二人打散了灵智,掘去了根系,照顾而去,再不成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