匡烈二人受伤虽重,但得那灵犀丹药之助,不过昏睡了短短几日,就已规复如初,乃至药力还剩了很多,潜居二人丹田以内,迟缓发散,潜移默化当中打磨着他们气血。
此中一殿最是高大,通体玄色,雄然古朴,不知以何物所建。大殿当中门窗禁闭,四角燃着一人高的青铜古灯,灯火透明,光影幢幢。
匡保护现在已穿衣结束,恰是青衫少年拿来的玄衣短装,倒也称身,闻言信步排闼而出。
灵犀上人闻言肝火冲冲,一甩袍袖,排闼而出。
“那少年业已奉告此处是群妖寓所,给我们心中留了底儿,就算是它们长相凶暴奇特些,也是常情,你堂堂七尺男儿,却惊骇甚么?”
“你这莽货,又需求晓得甚么!莫问,问也不会奉告你等二人!前次赌斗输与你的美酒,你尽管再多嘴开口一次,我便毫不会给了!”
烈云吓了一跳,缩回房中,盗汗直冒。然后复又探出头去,揉眼而望,方才肯定面前气象许是真的。他胆战心惊,目光扫了一圈,却看不到那青衫少年的身影,本身不敢出门去找,悻悻然关门回了床前。
“何况他二人身上虽妖气充盈,实在也只是降世之时受这建木感化而至,黑界河水便可等闲洗去,到时候谁能看出端倪?妖气脱去,也有缘法仍在。于我族而言都是一样。灵犀,元丈同帝僵二人生性或跳脱或卤莽,对千年之前的龙神法旨知之未几,如此冲突也实属常情!只是你通慧古今,智绝九重,却如何会忘了那当初的谶言,究竟何解?”
妖国碧绿,草木朝气怎是他处可比!这四人却一同被安设于建木山脚之处,那边以青竹为墙,蕉叶做顶,建了无数连缀屋舍,排排道道,整齐非常,且那青竹蕉树,都非死物,绿意盎然,老叶尚翠,新枝勃发,端的是赏心好看。
灵犀上人闻言顿时呆楞住,半晌后寂然道:
元丈帝僵听闻灵犀上人承诺此事,都是一脸匪夷所思,只是因他二人生性而至,少有慧行,似这般妖族大事,二人设法定见委实放不下台面。青云子为主,灵犀上报酬辅,言定妖族高低统统,数千年来都是如此。二人先前诸般冲突,也只是因为有灵犀上人在前头领着。头羊既失,便都拆伙。
烈云性子急,当下来不及穿上外套,排闼追去,但是冲出以后,眼中竟只见得无数异类,或人身兽首,或人首兽身,谈笑而行,衣衫整齐,更有的干脆就是个野兽模样,却一样也穿了衣物,口中也作人言。
匡保护正自穿衣,见本身一手带大的门徒悻但是回,开口问道。
殿中不设桌椅杂物,现在四妖王各自来回踱步,神态或烦躁或忿然或焦心或木然,全不不异。
只是帝僵心中却有些梗惑,开口问道:
“万事有定命,众生循机遇。那少年生而知之,那小兽护他摆布,他之彼时,可定我族之将来统统!但是那少年的固执性子,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!便阻他一次,又能如何!何况这建木虽巍巍,却也只要百里,怎比得上山外繁华气象?留在这里,又能看得甚么尘凡万丈!吾等修行动的是清闲无距,怎可为己利,断了旁人情意!那茫茫六合间,天涯天涯,人间万相,都该是他的缘法!”
“老猴儿说的是!那少年和那小兽,身上妖气充盈,直冲斗牛,连我们四个都比不得,若去那凡人国度,还不立马就被人降妖除魔一剑斩去?这事,我帝僵也分歧意!”
那建木既称神山,就绝非是平常树木之形状。但见树干处径高皆过十里,远观如同一浑厚石柱,远视却可见其上土石皆具,唯有最险要处,方才一见建草本身,如金如玉的本来脸孔。又有奇树异花百草生灵无数,或顶风或来往,肆意不断。一条虬龙般回旋危道,一圈圈团围山体而上,直入苍穹树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