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苏默已经一脚跨进了门里,抬眼一看,她不由暴露一个嘲笑。
苏默撇着嘴,低声道:“美华婶果然没有扯谎话,你就是只铁公鸡!”
程大夫讷讷地站了起来,一脸含混,另有些闹不明白,如何几句话的工夫,自家的婆娘就象发了疯一样跑出去了呢。
屋里的钱秋枝打得正努力,哪会听到屋外的动静。
“秋枝婶,你就别骗我了。我刚从美华婶那边过来。她可甚么都跟我说了,她说你是全部安宁村里最会存钱,也最抠门的妇人,还说你家里指不定已经存了一个小银山呢。我借的未几,也就二两半银子――”
苏笙皱着脸,迈着小短腿跑到钱秋枝身边,试图去抱她的腿。
钱秋枝一愣,手里举着的扫帚头停在了半空,回过身一看,见是苏默姐弟,顿时换了个笑容,火烧似地扔了扫帚道:“是小默啊,是不是来抓药啊?”
说着她在门前面摸出根手臂粗细的棍子,一阵风似地刮出了大门,抬脚就要往程大师跑去。
一间屋子不大,吃个饭倒泾渭清楚得很,这个钱秋枝的心可够黑的。
吼完,她肥胖的身材扭动着,迈着震天响的脚步往外疾走而去了。
钱秋枝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,面上回绝的话倒不敢说得太生硬。
苏默一脸猜疑地说,说话间,还对着苏笙悄悄地眨了眨眼睛。
还嫌事儿不敷大,苏默伸出尔康手,在身后急声喊道:“秋枝婶,你快返来!你这一去,美华婶一准就晓得是我说漏了嘴,今后一准会来找我费事的。她说过,不能把她撺掇我来你家乞贷的事奉告你――”
屋门没关,苏默站在内里,看到程巧儿缩着头躲在墙角,钱秋枝拿着扫帚头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后背上,每敲一下,程巧儿的身材就悄悄颤栗一下。
苏默摊了摊手,一脸无辜:“不关我的事,我就是来借点钱。”
有人抓药,就即是给她送钱来了,那就是财神爷,她当然不好板着脸,以是得笑容迎人。
她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头顶,白胖的脸上微微扭曲着,恨声说:“黄美华这个贱婆娘,前次打得我满头包,现下又在背后说我好话,不给她一点儿短长瞧瞧,她就不晓得马二爷有几只眼!”
这小女人真是太讨厌了,总爱找他说话,男女授受不亲,不懂吗?
钱秋枝脚步微滞,一贯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脸上闪过一刹时的狰狞之色,内心的肝火更盛,象是不能接受这滔天的肝火似的,她抬头大吼一声:“黄美华!你个贼婆娘!”
前次苏默拎着菜刀,一脸彪悍地掀了她家饭桌的景象,留给她很大的心机暗影,现下看到苏默,她另有些惊慌呢。
谁把你的话当真谁是傻子!
程巧儿一人一张小桌,摆在角落里,面前只放着一盘水煮似的白萝卜。
苏默鄙夷地想。
苏默单刀直入,懒得跟她废话了。
踏过程大夫家的院子里,苏默听到了钱秋枝的喝骂声从屋里传来。
苏笙小脸一红,别过甚说:“不是。”
“婶子啊,你便不幸不幸我们姐弟两个吧,借些钱给我们――”
虽是低声,但钱秋枝恰好支着耳朵,把这话支出了耳中。
“婶,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。我家里的环境,你也晓得了。我要赔给周家四两半的银子,但是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,还差二两半,你看――”
钱秋枝面上乐呵呵地,心底却在嘲笑:两个穷酸鬼,想蹭饭吃,没门!
“哎呀,这么不巧啊。我还想着婶婶人美意善,能容我们姐弟在你家蹭顿饭吃呢。”
内里很快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声音,钱秋枝的怒骂声和黄美华的叫唤声掺合在一起,顺着北风传出去很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