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灵湘闻言,脸上笑意顿时更浓,大要微微含笑如沐东风,实则却让人胆战心惊。
“冤枉?”孟灵湘一声嘲笑,“这城中炭火卖的最好,火油产量最高,最能偷鸡摸狗的,就是你们店,你敢说你冤枉。我且问你,你是不是见那皇甫家家大业大,皇甫蜜斯年青貌美,起了心机,想要趁火打劫?”
只可惜,赵默这边欢畅不到半日,他一回店里,就瞥见昨日那身姿曼妙的女人绷着脸肝火冲冲的来了店里。
孟灵湘慢悠悠从槐树后走出来,展开折扇掩在面前,这几步路的担搁,竟然看到了皇甫府的后门。
孟灵湘笑了笑,“怎的,还真是我冤枉了你不成,这城中做炭火买卖的是很多,我为何恰好来找你,你要装胡涂不成。皇甫家这些年,府顶用的每一块煤,烧的每一块炭,可都是出自你家。”
那人恰是自小服侍皇甫雪长大的李嬷嬷!
赵默又思来想去一会儿,就这一会儿工夫,李嬷嬷已将五两报答翻了个倍,足低他这两年的人为。
赵默这回但是真吓白了脸,他宁肯承认收钱的事,也不肯背这黑锅。不过这伴计确有几分智商在线,并未被孟灵湘那几句话吓得和盘托出。
伴计在后门口停下来,谨慎敲了拍门,没过量久,后门‘吱呀’一声,开了一道小缝,一个身着褐色布衫的妇人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。
这火油固然有牢固的供应处,但胜在量大,赵默是华楠煤坊的伴计,在偌大的油量中浑水摸鱼一些,并不会被人发觉。
弄不好,小命也得赔出来。
皇甫雪身边的嬷嬷如何会跟煤铺店的伴计有买卖来往?答案不言而喻,那几个碎银子就是他的谍报费。
这类平常的日子本该持续好久,直到有一日,城中一大户人家俄然私底下叫人将他找来,二话不说先给了一笔封口费。
三拐两拐,门路逐步明朗,也逐步熟谙,那伴计大抵心中有鬼,偷偷摸摸看了好几眼身后,走路也算是谨慎。
换了身衣服打扮,自作聪明,却不料他这回面对的是个易容熟行。孟灵湘心中一阵冲动,起家拍了鼓掌,甩着把刚顺手在路边摊位上买的折扇,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那伴计身后。
一脚踢翻了店里几样陈列不说,二话不说就提着赵默的耳朵去了中间的冷巷。那赵默固然在李嬷嬷那边吃了个放心丸,但那李嬷嬷并未奉告他来查此时的是何方崇高,赵默恐怕获咎了皇甫里的哪尊大佛,只能苦哈哈的被拎着耳朵走。
禁不住引诱,赵默心一狠牙一咬,就将这事儿给办了。成果没两日,就传闻皇甫府里皇甫大蜜斯的院落被人一把火给烧了。
“说,皇甫家走水,火是不是你放的?”孟灵湘沉着脸,寒着声,用心打单那伴计。
赵默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,一口咬死不认,“不是我家做的事,女人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,我家也是不会认得。”
赵默是华楠煤坊的一小伴计,在此处干了五年,平时不超卓却也没有犯过甚么大错。
女子走后,赵静坐立不安,七上八下,屁股放在凳子上就跟有千百只虫子一起在咬似得,如何都不安生。
眯了眯眼睛,孟灵湘折扇一展,回身而走。
赵默虽是个小人物,在阛阓上摸爬滚打过几年,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。这笔钱他想要,但要着内心没底,他得有个保障。
“女人,这您可得讲讲理。城中我家买卖最好那是没错,可做这煤炭买卖的确切不但我家。大略一算稍提的上号的就有十来家,他们手里的那些火油,加起来别说烧了一座天井,就算是烧了半座城,那也不是办不到。您不能因为,我家买卖最好,就把这脏水,全泼给小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