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青菱便拍了鼓掌:“多谢夫人送来凭据!”
又给容慧郡主和梁明姝下了帖子,这两人各自纠集了一批闺阁姐妹来恭维,一时候偌大的铺子竟然挤满了莺莺燕燕,银两、银票流水普通进了账,看得锦溪与锦泠喜不自胜。
锦溪有些不解。店里买卖暗澹,蜜斯如何另故意逛街呢?随穆青菱走了一圈下来,才明白其中启事。
掌柜犯愁不已,只觉得是本身照顾得不铛铛,待客人更加详确殷勤,可还是挽回不了颓势。眼睁睁看着从最后的主顾营门,挤破头争抢,沦落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。无计可施,只得又去回禀穆青菱。
“谁晓得你女儿是从哪儿染了脏病?混赖在我们头上?”锦泠哪是个好欺负的,“只怕夫人是皮肉买卖不好做了,跑来这里碰瓷儿的吧!”
“天杀的黑心贼!卖的劳什子雪花膏,毁了我家闺女的平生啊!”有恶妻,站在胭脂铺门前痛骂,“大伙快来评评这个理儿,我家女儿用的他家的东西,这脸上手上都成甚么样了!”
“我女儿的脸就是凭据!”妇人叉着腰喊。
每日凌晨,店铺还没开门。各家的丫环小厮就在店门前守着,抢那预售的名额。步队浩大拥堵,重新市街的街心一起排到末端,很有些万人空巷、水泄不通的架式。
香雪斋的雪花膏,涂在板上不分层,高低均匀,剔透晶莹。而老鸨拿来的那盒雪花膏,涂在板上,立即油一层水一层向下滑,顿时泥泞不堪。
这布告牌子一边贴出去,一边就有人来肇事。
贩子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穆青菱毫不惶恐,朗声问那恶妻:“这位夫人丁口声声说,令媛被我家的雪花膏所害。不知可有甚么凭据?”
大师闺秀以能日日用着雪花膏而自矜,家中女人多的大户,更是为了雪花膏争风妒忌。货架上这一批雪花膏算下来,竟然撑不了几天。
锦溪看出了门道,也去店里拿了一盒真货,并两个玄色托盘出来了。
那老鸨被这么一挤兑,脸上也有些过不去,便从袖中取出一盒雪花膏来扬在手上:“看!这什物还在我这里,算不算得上凭据?!”
锦溪欢天喜地地建议:“蜜斯,我们多招些人手,今后就算是夜夜彻夜,也要囤下充足的货,令客人对劲。”
世人一时不解。这妇人拿出了凭据来,穆青菱为何还要说多谢呢?
穆青菱心中鄙夷不已:如果自家的女儿,哪舍得如许拉着她,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的伤口谋补偿?看这对“母女”的描述,只怕这恶妻不是青楼的老鸨,就是草台梨园子的妈妈。
围观的人指指导点,那老鸨脸上也过意不去。她传闻这雪花膏对女人家好,令龟奴采买了来。谁知龟奴贪小便宜,买了假货带归去。
“但是眼下如何办啊。”锦泠也焦急不已。
门前那妇人打扮妖妖调调,不似良家女子,揪着个捂着脸抽泣的丫头,要掰开她的手,让世人看她的脸。
买卖既然走上了正规,穆青菱便不必日日来店里照看。只从家里挑了两个诚恳得力的管事,来做这胭脂店的掌柜。
穆青菱便去了新市街的铺子检察,在店里转了一圈,唇角却勾起了一个嘲笑:“锦溪,锦泠,随我到周遭店铺逛逛。”
穆青菱命锦泠接过来那妇人手中的“雪花膏”:嘿!这假货连包装都仿着雪花膏做,只是粗糙了些。
穆青菱并没有责备掌柜的,只沉吟了半晌,奉告他:“你故意本身处理也是好的。只是下次呈现这类事,要尽快禀报于我。”
实在不如此掰扯也能看清楚的。那丫头的双手充满点点红斑,甚是可怖。如果脸上也如此……倒的确是毁了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