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半晌,月执子缓缓闭目道:“本日你请出六界书,虽有为师护着,毕竟内哄极甚,你自退下好生调息。”
梨落柔声道:“忧儿虽小,到底师弟亲授,道行老是强过凡人。加上,她自小聪明敬师,虽不能帮衬很多,但可照顾师弟起居,总比师弟一人下山的好。”
那边,无忧得了动静,便孔殷火燎地跑回蝶羽峰给伯弈报信,浑然忘了方才吃味之事。
月执子平日与这女弟子不甚靠近,偏这梨落却有看破贰情意的本领。月执子心下微叹,言语还是平淡无波:“确然如此,所觉得师请你前来,实则是想请六界书喻示,测你师弟下山历劫是否可行,安危如何?”
澄天寰海,众生之巅。万丈石上,天帝与月执子比肩而立。
“师父,师父”,她这一起叫唤,惊起羽灵殿内仙鹤乱飞。无忧一溜烟儿跑进了书房,待摆布张瞥见龙女已去,方才松了口气。
梨落想起无忧早前所托,乘机进言:“师父,若真难放心,不如让师弟座下弟子跟从,也好得个映托。”
天帝并不迫他,只不疾不徐道:“好,若师弟一时难决,或可请六界书一示。”
月执子冷道:“你师弟座下唯无忧一人,尚小稚儿能应何事?”
只一会儿,着浅绿长裙、冰肌玉骨的梨落仙子步出了松林,踏入了寰海,走到月执子身后站定,恭恭敬敬行了师徒之礼。
无忧和无尘一进了松林,便从速放识谛听。
无忧严峻道:“天帝亲托?是甚么事儿?”无尘点头:“我这不是赶着来寻你,没闻声前面的吗。不过也不消焦急,无言还留在哪儿呢,即便我们去晚了,也可问他。”
因月执子和天帝背身站着,看不到他们的神采。
天帝一去,在松林中的三人就想开溜,那月执子却俄然道:“既然喜好领值,无尘、无言便留下,在此地续值三日。无忧,你速去唤梨落师伯前来。”
月执子悄悄相听,天帝持续道:“师弟亦知,玄龙山乃当年真神太昊封印魔界的阵元地点,如此异象,怎能听任不管。”
月执子沉吟很久:“师兄亲来,本不该推委,然兹事体大,望师兄再予我些光阴,考虑清楚。”
月执子回身看她,缓缓道:“本日天帝亲来,欲让你师弟提早下界历劫。”梨落微垂眼睑,掩去眼中淡淡情义,轻言道:“师父但是因担忧师弟安危,心中一时难决?”
梨落美目轻闭,不过一会儿,月执子绵长浑厚的法力便源源不竭传入了她的体内。
说到此处,无尘用心抬高嗓子,学着天帝道:“此一来,实为有一重责欲托负弈儿,故特来与师弟相商。”
天帝沉声道:“玄龙山的异动实则已不是三两日了。早在两年前,就曾有驻守仙兵来报,说是山脉震惊。因连累甚大,又不得确认,当时,我也只是公开增了些防兵。谁料就在约莫一月前,玄龙山山脉震惊变得频繁起来,其间,更有飞禽走兽纷繁奔逃。”
梨落一边指导真气凝集目间,一边掐指捏诀呼唤神书。半晌后,美目开启,眼中金光闪烁、流彩华章缓缓掠过。
梨落朱唇轻启,正想应下,月执子又道:“六界书虽为天帝钦赐,但毕竟乃是神物。以你现在的修为要想把握它不免伤及本体,请书之事还是为师予你护功安妥。”月执子说着便飒飒向梨落走来,在间隔她极近的处所愣住。
无忧听他们提到伯弈,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力。
月执子神采微凝,梨落不但出言安抚道:“徒儿虽不知师弟应的为何事,但以书所示确为应象之人无差,若真是天书、天道所示,师弟历劫也定会安然无虞。”月执子轻叹:“现在,也惟愿如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