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晓看得清楚,晓得陈老夫人积重难返,气味衰弱,故此孩子不欲靠近,不由心中恻然,柔声说道:“夫人莫要多想,卫儿跟着赶路多日,一向未曾好生洗濯,想来必是身上肮脏,感觉不适……”
陈松朗向母亲施了一礼,随即握住春晓的手,将她带到母切身前:“娘,我与春晓已然团聚,我们现下得了一子,现在已经五个月了……”
三十这日,他们终究赶回都城,随即贺青源与梁芷萱也从青山镇赶到,陈松朗又命陈龙提早去武馆接回春华,秦先生和秦伯见了春华,少不得又是一番落泪唏嘘,春华固然忘了旧事,却觉这两位父老甚是可亲可敬,大师欢聚一堂,非常亲睦。
见到面远景象,他们上前不得,退后不能,只好站在原地,低眉敛手,默不出声。
陈松朗趁热打铁,靠近春晓说道:“今时今地,如何还一口一个'夫人',该改口唤'娘亲'了罢。”
陈老夫人闻言又惊又喜,音羽随即抱着卫儿过来,将孩子送到她的面前。
一行人进了大门,桂嬷嬷引着他们穿过两重院落,来到一处清幽的小院之前。
昼寝起来,春晓和陈松朗便忙着办理,采买了寿礼和其他礼品,一同去武馆看了春华,返来后又选定了陈龙陈虎和音羽喜琴伴同返乡,而后陈龙陈虎自去筹办车马,音羽也领着喜琴清算承担金饰。
春晓定了定神,勉强笑道:“无妨,我们今后既要结婚,这一关老是要过的……”
春晓见状悄悄叫苦,春彩却仍不满足,向齐枫宇大声问道:“一向忘了问你,你当日如何会看中了姐姐?厥后又为何将她放返来了呢?”
春彩听了嘻嘻笑道:“宇哥哥,你待会儿可要细心看好红宝,免得陈公子气得狠了,上去扒了他的皮……”
陈松朗和齐枫宇见了,别离揽过爱人,软语安抚,春晓姐妹这才渐渐回转过来。
春晓觉出氛围有异,转头看时,不由满面绯红,忙将陈松朗悄悄推开。
他这话虽是打趣,春晓却听得阵阵后怕,顿时泪水涟涟,陈松朗见状不免慌了手脚,一边为她拭泪,一边悔怨说道:“都是我不好,随口说这些胡话来惹你难过,春晓,你快莫要再哭了吧……”
春晓闻到那股熟谙的药香,还异化着模糊的火烛气味,不觉满身紧绷,陈松朗立即发觉,仓猝揽住她肥胖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春晓,你若不肯出来,我便陪你到花圃逛逛吧。”
陈松朗点一点头,顾恤地在她额头轻吻,低声叹道:“当日我说了很多大话,最后却还是害了你,今时本日,旁的不说,我倒是再也不会分开你身边半步的了。”
陈松朗却板起面孔,一本端庄地答道:“若让我说,他便是多吃些苦头也是该当,若不是他畴前多事将你掳走,我们现下如何也有一儿一女环抱膝下了,又何必受厥后那些痛苦呢。幸亏老天垂怜,当日另有个春华吊着我的性命,不然意冷心灰、一心求死,现在哪有命在?”
恰好春彩玩心大起,缠着齐枫宇说道:“那日你送春晓姐姐返来,但是二人共乘一马?我不管,待会儿去梅林镇时,我也要你骑马带着我……”
晚间陈老爷回转,一家人坐在一处,热热烈闹地吃了晚餐,席间几经催促,春晓终究改口,唤了“爹爹”、“娘亲”。席间陈老爷问起都城买卖,春晓这才晓得,除了那间珠玉商店,陈松朗在都城当中另有一间药铺和一家酒楼,且都是他去官后亲手创建,单独运营。
贺青源与梁芷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只得伏在床下不动,待他们两人睡熟以后,才忍着笑意悄悄出来,蹑手蹑脚地出了洞房,仍将房门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