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端木纭连眉毛都没抬一下,淡淡道:“御使不是说,是贺氏害死了我的亲祖母吗?!杀祖之仇,不共戴天,两位表舅母感觉是不是?!”
端木纭还是没拦着,也没管。
“绯表妹,大皇姐真是不脱手则己,一脱手,就如雷霆万钧!”
“我待会让大管事走一趟五城兵马司吧。”季兰舟含笑道。
“……”
谢家是她的舅家,对她而言,大抵是除了皇宫外,自小来得最多的处所了。
唐氏清了清嗓子,打圆场道:“绯姐儿,我看这么大的烟,多数是走水了。走水可大可小,我们还是从速畴昔看看以防万一的好。”
贺大夫人、贺二夫人和唐大夫人也吃紧地跟了上去。
四周一片冰天雪地,雪固然是停了,但是积雪还没消逝,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天下。
不止是唐氏这么想,贺大夫人等民气底也有一样的思疑。
只剩下端木绯一人站在原地。
涵星再也不磨蹭了,对着端木绯挥了挥手道别:“绯表妹,本宫要归去看……母妃。”她硬生生地把“热烈”两个字换成了“母妃”,笑眯眯地上了朱轮车。
“这是如何了?”
“大嫂说得是。我们还是从速畴昔吧。事不宜迟。”贺二夫人吃紧道。
自从两年多前,贺氏被端木宪命令关在永禧堂内后,端木纭就再也没见过她,这还是她时隔几年第一次见到贺氏。
众所周知,王御使是弹劾端木宪暗害嫡妻,端木纭清楚是用心牵强附会,她不叫贺氏祖母而是直呼贺氏,这已经是连面子情都懒得保持了。
“大嫂,大表嫂,二表嫂,我送送你们吧。”三夫人唐氏一边说,一边跨过门槛,脸上挂着热络的浅笑。
过几天,她叫上姐姐一起去送给岑公子吧,然后他们还能够一起去放纸鸢。
与此同时,府中更多人也都看到了那边的青烟,越来越多的丫环婆子从府中各处跑来,神情惶恐而严峻,七嘴八舌地说道:
很快,堂屋那边就传来了一阵骚动。
端木纭神采淡定地看着唐氏她们,眼神敞亮清澈而锋利,那目光仿佛已经穿透迷雾看破了统统。
“好好的如何会走水了?”
王嬷嬷对着唐氏福了福身,神情惶惑地指着屋子方向回道:“三夫人,太夫人还在内里。”
屋子的火现在已经灭了大半,但是这些下人们也不敢轻怠,还在拎着更多的水桶赶来。
唐氏定了定神,压下心头的疑虑,脸上暴露担忧的神态,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张望着,“如果火烧到正房就糟糕了,得先把母亲救出来要紧!也不晓得母亲现在如何样了……”
七八个描述华贵、珠光宝气的女眷从真趣堂里连续走出。
“本宫真想亲眼看看承恩公现在是甚么嘴脸……哈哈,必定是面黑如锅底。”
“……”
端木纭叹了口气,笑眯眯地又道:“既然两位表舅母对端木家这般不对劲,不如两位给我做个‘榜样’如何样?”
唐氏顺着那老嬷嬷指的方向望去,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,那青烟又分散了一倍,滚滚浓烟往天涯飘去……
她也想看看贺家到底想干甚么,免得明天不成,明天又会出新的把戏,一出接一出的,委实费事!
端木绯本想叮咛碧蝉去那边看看是如何回事,话还未说完,就听真趣堂的方向传来一阵语笑喧阗声伴着混乱的脚步声。
小巧一言难尽地对着端木绯笑了笑,有种“自家主子真是让人见笑”的有力。
“快从速让人去救火啊!”唐氏失态地尖声叮咛道,“天干物燥的,万一火势大了,可如何办!”
端木纭神采寂然地望着火线的缕缕浓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