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买卖,便是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倘若曹浩群连这点子魄力也没有,那么这曹家也扶不起来。
魏氏摆摆手道:“你别急,事情还不到那一步,转头我会在老爷跟前再提提的,只是成与不成,只看她的命了。”
饶是顾青芸再胆儿大,一听姨娘这话,也臊得满脸通红。
曹浩群地痞噩噩,脚下半分力道也使不出来。
顾青芸假惺惺道:“姨娘,胡沁甚么,王爷如何能看得上我?”
两人神态一凝,目光紧紧的盯着上首的女子,听得非常细心。
青莞闻言点头,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道:“事不游移,你我速去。”
说罢,她款款而出,再没有半分停顿。
顾青芷晓得逃不过太太的火眼星金,遂直白道:“恰是。六mm委实不幸,再把她送给……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。”
三人入了小花厅,坐定,不等婢女上茶,青莞便道:“宋掌柜,福伯,这笔买卖,我们只赚不陪。”
“太太,孙女内心憋了句话,不晓得该不该说?”
福伯插话道:“蜜斯,这曹浩群会不会应下?”
惊出一身盗汗的不但是宋语,另有曹浩群。他用力的瞪大了眼睛,想要把面前的女子看得再清楚一点。
饶是他想破了头,也未曾想到名震南直隶的庆丰堂店主,竟然是面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孩。
青莞对他言语中的讽刺恍若未闻,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,随即拿起茶盏,轻啜一口,润了润嗓。
青莞对他的冷酷不为所动,只悄悄一笑道:“如果说,十年以后,我愿将曹家十六个药铺如数偿还,并且我只要曹家的十张药方,不知子昂可否有兴趣。”
曹浩群苦笑连连:“劳金大夫将我探听得如此细心。”
“你叫曹浩群,字子昂,曹家属中排行十二。三岁便能读医书,辨百药。六岁随父出诊,替人看病。曹家后辈中,数你医术最高。”
青莞主仆早早的用罢晚膳,天将一黑,陈平已将马车停在路边。半晌后,马车在雨中前行。
宋语忙上前问安。
青莞深看他一眼,本身拿一杯温茶喝下,苦笑道:“还是福伯最知我心。这步棋极险,却不得不走。”
“店主,留步。”宋语急得一头汗。
斯须,有婢女悄末声的上前,“曹公子,客房已经筹办好了,您请跟我来。”
曹浩裙闭了闭眼睛,缓缓站起来,嘲笑道:“三成干股,便要换曹家统统的药方和我的十年,金大夫不知是救死扶伤,还是落井下石?”
像是一颗放心丸吃下去,宋语平了心境道:“店主的意义是……”
“店主!”
魏氏嘲笑:“后娘的那碗饭,向来就不好吃,她如果个好的,我养在身边也就得了,恰好又是……哎,你在暗下多帮衬些。”
魏氏打量这个孙女,悄悄一叹道:“你为何帮她说话?”
“老宋,蜜斯做事自有分寸,急不得,也不消急。”福伯淡定道。
顾青芸吃痛,气恼道:“姨娘说便说,打我何为?”
刘姨娘固然没有往湖边去,却对本日的事情知之甚清。赏花宴到最后,王爷借端分开,并未有一言一语,过后也没有传出看中了谁家的蜜斯。
轻飘飘的一句话,在宋语耳边炸响,他刹时恍然大悟。
黄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下来,溅起片片雨雾。
宋语带着满腹镇静,悄悄拜别。
“傻孩子,男人最爱的便是新奇,你现在恰是花儿一样的年纪,嫩得能掐出水来,那寿王莫非不会动心。”
二蜜斯顾青芷迎上来,扶她入了正堂。
“子昂,我快人快语。曹老太医已入大狱,曹府被查抄,产业充公,曹家已一败途地。”
刘氏恍若未闻,只内心不断的策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