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阳不怒反笑,刻薄道:“哟,一个小小的姨娘,竟然敢跑到蜜斯房里找银子,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,像这类没有端方的姨娘,如果在王府里,早就一顿板子挨了休弃出门。”
刘姨娘一个踉跄,颠仆在地,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“二爷,你这是如何了?”
“太太说,刘姨娘常背着二爷到六蜜斯房里寻银子,让二爷好好管束管束。”
她跟着母亲入顾府已六年,向来都是高高在上,像本日如许被逼到绝境,还前所未有过。
“短了银子?”
吴雁玲抬眉,“如何我觉着她,有些不普通啊?”
若换了别日,这一番说辞再加几滴眼泪,定能把顾二爷打动。
华阳悄悄喟叹道:“我若跟你说了,你会信吗?合着是我来算计钱氏的嫁奁似的。我是继母,没安美意,还没如何样就沾了一身腥,可如何敢呢?”
华阳懒得去看他神采,自顾自接过参茶喝了两口。
临窗大坑上,吴雁玲拿着小巧的绣架,歪着做针线,闻言,视线抬也不抬,只看动手中的绣花。
“胡……”
周氏越想越气,干脆撒泼了道:“要老娘掏钱,一个子都没有。有本领,你补这亏空去,有银子给那伶人花,没银子给后代筹办毕生大事,天底下哪有你如许做老子的。”
顾二爷一张俊脸张得通红,想辩驳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憋了半天,闷声道:“睡觉!”
冬儿笑道:“我道蜜斯是为谁忧心,原是六蜜斯啊。依奴婢看,纯属瞎猫遇着死耗子。”
“二爷!”刘姨娘一喜,飞扑上去。
说话间,帘子被翻开,丰神漂亮的顾二爷阴着脸走了出去,一屁股坐在榻上。
顾二爷见她不睬,忍不住忿忿道:“我竟不晓得钱氏的嫁奁,都被年老迈嫂他们……另有她的庄子也……”
冬儿把绣架接过来,放在一旁,又端起燕窝捧到了吴雁玲跟儿前,“疯病没好几天,哪来的不普通,也就模样周正些。蜜斯何必为这类人伤神。”
此事华阳还真诬告了顾二爷,若不是今儿把事情扯出来,他还真不晓得暗下有这么一回事。
贴身大丫环冬儿把燕窝放在炕几上,挥挥手,表示小丫环出去,自个则拿眼睛打量蜜斯的神采。
一通夹根带棒的话,说得顾二爷无地自容。当初把嫁奁,庄子都交给母亲,就怕想给六丫头留个后路,谁知……
许姨娘一想到十万两只差一点点就被刘氏独吞,那里还顾得上前几日刚生长起来的姐妹密意啊。
华阳嘲笑,眼角透着阴寒。“我的好二爷,你就省省吧。你大哥在外头的阿谁相好,大宅子住着,金啊玉啊的戴着,绸阿缎啊的穿戴,奴啊婢啊的唤着,日子过得比当家奶奶还舒畅。你大哥要短了银子,还能养得起相好。也就骗骗你
这么苦啊!”
周氏气得眼泪都落了下来,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,吼道:“这事能怪我吗,你不也打的这个主张。要没有钱氏的嫁奁,就府里备的那点嫁奁,你儿后代儿岂不是给别人笑掉大牙。这会倒来怪我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满嘴喷甚么沫子,我甚么时候承诺过。”顾服侍矢口否定。
顾侍郎顿时变脸,一时竟答不上来。
周氏见人拜别,再没有半眼眼泪,沉默半晌后,嘴角微微浮上恨意。
她服侍蜜斯七八年,很清楚蜜斯的禀性。只要在烦神忧思时,蜜斯才会拿起针线,不为女红,只为埋头。
“你本身做的功德。”
“甚么?”顾二爷一掀被子,肝火冲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