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方才在乾清宫已吓出了一身盗汗,一起上紧攥着那缀缨玉佩,心中对母妃万般感激,袁忠拭去额头的盗汗,看着朱棣手中的缀缨玉佩,又看了看朱棣,感慨万千,不由说道:“四殿下眉眼之间甚像娘娘。光阴荏苒,待本年七月十五,便是三十一个春秋了。老奴带四殿下去喈凤宫,那边是四殿下长大的处所。”“从小到大,本王都感激袁公公,有袁公公照拂,无数次免了本王与老五受人凌辱。”袁忠叹了口气,“四殿下与五殿下安然,老奴便心安了。”二人边说边走,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碽妃生前所住的喈凤宫。朱棣径直走到喈凤宫里的一棵梅树下,抚摩着梅树的树干,眼睛早已潮湿,“这颗梅树还在…..这梅树是母妃当年亲手栽下的。”袁忠昂首看着这梅树,“是啊,一晃三十一年了。娘娘生前最爱梅花,记得那年陛下让众皇子背诵《捕蛇者说》,碽妃娘娘便是在一颗梅树下教四殿下与五殿下将那《捕蛇者说》背熟的。”朱棣与袁忠二人正说着,俄然梅殷边走进喈凤宫边说道:“父皇用心良苦,要众皇子背《捕蛇者说》,这是要让皇子们从小就明白‘苛政猛于虎’的事理。”见梅殷前来,袁忠赶快偷偷擦干眼角的泪水退到一边,朱棣走上前去,“驸马来了?”梅殷将手拱起,“父皇说四哥好不容入宫,让我好生接待四哥。”梅殷昂首看看那梅树,“这梅树越长越壮,四哥还记得幼年之事,就应当记得父皇得江山如何不易,可别忘了守住本分,为父皇分忧啊。”朱棣一愣,“驸马此话怎讲?本王何时不本分?”梅殷一笑,“四哥别多心,我只是随口一说,服膺父皇《皇明祖训》,循分守己,是每位皇子的分内之事。”朱棣面露不悦之色,“驸马有话直说便好……”不待朱棣说完,一个寺人仓促跑进喈凤宫,“燕王殿下、驸马都尉,不好了,陛下他口吐鲜血,昏畴昔了。”朱棣、梅殷、袁忠皆大惊失容,仓猝向乾清宫奔去,梅殷与袁忠得了朱元璋的召见入了乾清宫服侍,朱棣便跪在外候着。
朱棣将缀缨玉佩揣在怀中,带着马三保、马煜踏上了去南京的路。
朱棣获得了朱元璋回北平的允准,恐怕朱元璋变卦,因而,朱棣出了皇宫,便与马三保、马煜各自跨上马,飞普通地直奔北平,路途上,马匹过分颓废,跑不动了,朱棣便在驿站换上新的马匹持续疾走,四人日夜兼程,终究安然达到北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