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人笑眼看着薛柔，也不言语，只是那目光有些独特。
当年殷家何其繁华，世代殷贵，才气出众者辈出。
薛柔笑得暖和，她转头看了眼芹兮，芹兮便从怀间拿出两张百两银票来，“方掌柜，这是我家女人本日挑中的赤金玉兰簪和步摇的银钱，剩下的便当作那套头面的定金，如果头面制好以后，还烦请掌柜直接送至繁华巷的薛府。”
方孟惊奇之下顺着她目光看畴昔，谁知倒是眼皮子一跳，猛地站起来，“五皇子，他如何会来这里？！”
殷氏自此便成为大周丞相世代传承之家，大周天下传三世，殷氏便出了三任丞相，而此中最为受人敬佩的，便是二十年前死于祸乱的殷绍。
方孟提及二十年前的事情时，满脸唏嘘。
白衣男人在薛柔分开后，看着她的背影面露沉思。
“方先生，本日宝华楼有高朋临门，我与芹兮先回府了。”
而外间那身着藏青织金长衫，腰间绑着一根同色蛛纹金缕带，浑身高低都透着一股子贵气朝着宝华楼而来的，不恰是五皇子霍景云？
薛柔昂首懒懒一笑，“先生多虑了，我不过是在云州时听人提及过殷氏之事，以是才有些猎奇罢了。”
薛柔愣住，眉头微皱却仍然点点头。
薛柔话还未完，偶尔抬眼却隔着缦帘瞥见宝华楼劈面朝着这边走来的几人，话音顿时顿住，眼中闪过一抹兴味，嘴角勾起轻笑出声，“或许，不需求费事先生了……”
男人点点头，薛柔一福礼，便带着芹兮尧尧而去。
方孟仍记得，那一年也是冬雪日，当殷相府大火毁灭以后，还是成王的正德帝下命盘点相府尸首，当那一具具焦黑的尸身被垒在焦黑的殷府门前时，全部京中飘起了鹅毛大雪，而京畿百姓则是堕入死普通的沉寂。
她适值和进门的五皇子霍景云等人擦身而过，霍景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朝里走去，倒是阿谁温润如玉的男人俄然侧身拦住薛柔来路，暖和道：“女人但是云州薛氏之女，薛柔？”
薛柔这才勾勾嘴角，目光在霍景云身上一转后，直视着白衣男人，“公子客气，薛柔之名便是用来别人所唤，公子叫一声也少不了甚么，不过公子若无事，薛柔就先行告别了。”
“多谢掌柜了。”
若她如许还算粗鄙蠢钝，那这世上且另有几个女子能称得上聪明活络？
那一刹时，他看到了薛柔笑容里一闪而逝的阴鸷，但是待要细看之时，却发明她面上还是暖和如初。
谁也没想到，如许的殷绍会叛国弑君，而百年显赫世袭罔替的殷相府也随之一夜颠倾。
芹兮上前两步挡在薛柔身前，让那人不得不收回了视野，芹兮这才道：“这位公子唤住我家女人，不知可有何事？”
薛柔温馨听着，半垂着的视线不出任何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