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珍眼睫微垂,挡去静秋簌簌落泪的面孔,手上却还是加深力道,她能感遭到指甲堕入肌肤里的触感,想必已有血丝排泄了吧。
德珍目睹静秋无恙,心头一松,这才发明本身早已焦心得站起,忙定了放心神,昂首看静秋正攀着桌沿大口呼气,又漾起一抹含笑,携了秋林的手缓缓走至上前,俯身低语道:“谨慎些!伤了肚子里的小皇子,你和本宫可都当不住啊。”搭在静秋肩上的手,感到部下的身子颤栗不已,德珍微微敛眸。
德珍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静秋,转头对小许子叮咛道:“本宫不谨慎打碎了安胎药,去重新端一碗安胎药给静秋女人。”
“静秋女人。”小许子闻言片许,见静秋仍愣在那,他一边递进药盅一边小声提示道。
“娘娘,您不能如许——”静秋好似被唤回了魂普通,霍地一下站起,因有身重心不稳的身子,也毫无预警的直往前栽。幸亏她本身眼疾手快,紧紧抓住一旁的桌沿,才不至于跌倒。
“娘娘,不要……”顾不得被德珍尖硬指甲掐住下颌的疼痛,静秋只得被迫仰着头,惊骇得盯着已逼向唇下的药盅。
断断续续的哭了很久,见德珍还是冷酷的听着,静秋心中一紧,赶紧又道:“若娘娘不信赖,奴婢情愿将孩子交给娘娘扶养,至于奴婢——”她声音俄然一停,昂首望着德珍,半响,像是暗自下了某种决定般狠狠咬了下下唇,道:“永久不会有碍娘娘与小皇子的母子之情。”
一语未了,只听德珍一阵“呵呵”轻笑。
德珍抬眸,看着静秋的思路垂垂被牵引,她对劲的直起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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娓娓动听的细柔嗓音,听在耳里却仿佛阴风阵阵,静秋双手死死攥着衣角,也停止不住身上的冷意。半晌,她扭过甚,浸满泪水的双眸透着苍茫与不解,喃喃道:“为甚么……”既然晓得本身一旦出了事,她也一样逃不得干系,为甚么还要如许侵犯本身?!
德珍疏忽静秋惨白的面色,将滟滟的红唇悄悄翘起道:“药还是热的呢,静秋女人得趁热喝了才好呀。”
她竟然情愿如此?!
“如何还不喝?莫让本宫没法向皇上和贵妃娘娘交代。”收转意义,德珍撩起眼睫,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静秋惨白的双唇,看着浓黑的药汁流过双唇,流入那咬得死紧的贝齿。
永久不会有碍……母子之情……那不是要以命换一命?!
很好,快了……
被留在门外的嬷嬷,本踮着脚留意着屋内幕况,不想瞥见如许一幕,又想起惠嫔的交代,只觉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,下一刻再也顾不得别的直往屋里冲,哪知刚跨出一步,已被德珍带来的宫人拦住。
小许子内心明白,走上前扶起静秋。
“求娘娘成全!”见德珍神采稳定,冷酷还是,静秋十指死扣手心,咽下心中苦涩,重重叩首不迭道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一下下沉重的叩首声传入耳中,德珍敛转意神,朝小许子看了一眼。
“不!”静秋不知哪来的力量,一把挥开面前的药盅。
而冷不防被推开半步的德珍,见静秋如此模样,半分不恼,只重又搭着秋林的手站稳,目光安静的看着静秋。
“乌雅氏!”静秋双目圆睁,手指德珍,脸上有着破釜沉舟的绝然,“你现在如许做,才是没法向皇上和贵妃娘娘交代!”深吸一口气,恨声道:“本宫现在身怀龙种,你敢逼迫我喝打胎药,就是暗害皇嗣,罪可当诛!”最后四字好似给了静秋勇气般,她双目蓦地一亮,迸射出靠近绝望的最后一抹希冀,又似想到了甚么,赶紧弥补道:“还是诛九族的大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