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赋兴模糊猜到面前人怕是与姜氏和撄宁身上的毒有关的,立时露了一脸悲天悯人之态,轻摇了头道:“天花是极难医好的,尽人事,听天命罢!”
“说说吧!昨儿你让张嬷嬷传给我的话,是如何回事。”郭氏开门见山,直奔主题。
撄宁说的虽不切当,但却说在了点子上。莫非真的是卓太傅在地下看不过眼,给她托梦说了这些?若不是,她又如何晓得说是“大伯母害的”?这牛鬼蛇神的事,还真叫人不敢不信。
姜氏拉着撄宁谨小慎微不远不近地站着,低眉扎眼看也不敢看郭氏一眼。
“我们自有体例解。”撄宁道。
撄宁和姜氏相顾看一眼,眼底皆是绝望。
郭氏听了,屁股已不自发分开了椅子,眼底不无惊惧。
“坠天花?”姚大夫思虑着摇了点头,“姚某实在没听过。”
“大伯母,”撄宁收起咄咄逼人的目光,俄然向郭氏跪了下来,求道:“您救救我和我阿母吧!既然阿爷在梦里说了,大伯母能救我们,那就必然能救!阿爷还让我转告大伯母,只要大伯母肯救我们活命,今后定还会给我托梦,奉告我一些无益于大伯母和卓家的事。”
撄宁早已想好如何应对。她上前一步,回道:“是阿爷托梦与我,奉告了我这些,让我务必帮帮长姐,帮帮卓家。”
“姚大夫美意,我们心领了。”撄宁向他伏身拜了拜,“但求此事,莫要张扬。”
“那二位身上的毒……”
姚赋兴还提出为二人施针,多少放出体内一些毒夙来。撄宁承诺了,让他先为母亲施针。
“这就要问大伯母了。”撄宁俄然抬眸看她,目光如炬,“阿爷说,我和我阿母染上天花,是大伯母害的!阿爷还说,只要大伯母肯给我们医治,就必然能医治得好。”
郭氏一进院子,听得张嬷嬷说为姜氏和撄宁请了大夫,顿时神采大变,厉声道:“混账!生的天花请大夫但是有效的?也不怕感染了别人!”
撄宁笑着,暗自记下他的面貌。
“当然能够!”姚大夫有医者仁心,也有路见不平的侠义心肠。他还奉告撄宁和姜氏,“姚某名为赋兴。柳川巷最后那一家便是姚某家。姚某迩来才在兴吾街天香楼劈面开了药堂,名作仁和堂,二位随时能够来找姚某。”
郭氏也来不及与之计气了,径直往屋内走了去,细心地看大夫的神采。见他正在给姜氏施针,她不由冒充惺惺地问:“可另有得治?”
“感谢大伯母,感谢大伯母!”撄宁故作感激地在地上连连叩了两个响头。
郭氏想了想,沉寂的脸容看不出任何神采。
撄宁和姜氏对他自是感激,不由谢了又谢。
“是一种叫做坠天花的毒,不知姚大夫可曾传闻过?”撄宁心中是有等候的。说不定这个姚大夫,就能为她和母亲解毒。
此时天已经黑了,她瑟缩的身影,在郭氏面前显得那样寒微。她谨慎翼翼解释,“奴也是担忧……担忧她们俄然就去了……”
姚大夫不由抬高了声音,问:“是何人向二位投的毒?可要姚某为二位报官?刚才出去的时候,姚某看门上落了那么大一锁头,就感到古怪!”
“噢?”姚大夫半信半疑。
“嗯。”郭氏讪讪地应了一声。听他没有诊断出姜氏和撄宁乃是中了毒,觉得他不过一介庸医,她内心倒结壮了下来。
他自报家门,可见其朴拙。
“老太爷真这么说?”郭氏虽觉匪夷所思,但又不敢不信。
她不会放过她。
姚赋兴很快撤了针,拜别分开了。
“你说……老太爷托梦给你?”郭氏固然惊奇,但想了想,竟情愿信赖如许的奇事。不过,她还是感觉好笑,“老太爷死了也还想着卓家先人,真是难为他了。可他为何恰好托梦给你,不直接托梦给阿瑶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