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白衣喟然感喟,将颜洪扶起,却又如何能够怪他。寇哲渊身为江州知府,辖下捕快刀头无数,更稀有万官军互助,耗时数年还是毫无眉目。颜洪垂暮之年,沧桑老矣,如何报得这血海深仇。
“有说过,说是受人所托,特地到颜府看望一眼,别的就没有了,那位女人眼神跟刀子似的,冷冰冰的过于吓人,老奴也不敢多问。”颜洪嚅嗫道。
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,无不是惊诧怔住,相互相视难以置信,眉头皱起,眸光在方白衣脸上梭巡。眉宇之间,模糊能够看出几分儿时模样,终究确信,真是颜大善人府上的小少爷方哥儿。
方白衣听罢当年惨祸,亦是热泪盈眶,几乎失手将桌案震塌,幸亏及时警省,已是掌印深陷。大理石桌案,在方白衣部下,倒是如同豆腐普通轻软。
方白衣暗自感喟,苦笑点头。
方白衣满怀希冀,倒是蓦地遭此剧变,乃诚意神受创,魂不守舍。倘若遭到刺激,含怒脱手,过量感染血腥,怕是会是以而趋于过火,今后行事过于狠辣,却不是面前两人所但愿看到的。
只是方白衣却杳无踪迹,遍寻不得,皆觉得遭受不测,为棕熊拖去。颜府高低愁云暗澹,颜大善人更是一病不起,几乎放手西去,铁匠大叔和胖婶等人深感自责,怒将铁笙小莫等顽童绑了,扔进后山,为方白衣偿命。
“小少爷,方哥儿在哪儿?在哪儿?”
见到站在门前的方白衣等人,神采惑然,打量几眼,倒是神采非常冲动,伸脱手指向方白衣,颤声道:“你......你是......你是小少爷,方哥儿?”
傅香凝洁白柔荑抚住方白衣手臂,美眸中尽是忧色,秀靥焦炙,想要欣喜几句,倒是不知该当如何提及,只能陪侍身侧相伴,以免方白衣心生孤寂。
胖婶在前带路,带方白衣去往府中灵堂。方白衣福缘深厚,有惊无险,固然时隔多年,却已安然返乡,为颜乐施佳耦上香祭拜,以告慰在天之灵。
寇哲渊心中惭愧,拨银重修颜府,遵循先前布局,移花木栽种,尽复颜府旧貌。平时多有派人打理,更得镇上街坊互助,这才有本日之颜府。
喊叫声锋利低垂,颤若哭泣,胖婶终是坐倒在地,以手掩面,嚎啕大哭起来,悲切苦楚,催人落泪。
方白衣久随教书先生修练呼吸吐纳工夫,固然未能练就内功真气,却也身强体壮,双臂有百余斤力量。目睹棕熊扑来,捡起一块锋利石子,按教书先生指导,甩手打中棕熊眼角。
“老奴无能,苟活于世,却不能为老爷夫人报仇,大蜜斯至今下落不明,存亡不知,老奴无能,愧对颜府啊!”白首苍苍,哭声悲戚,闻者无不落泪。
身躯凝立不动,眼眸中希冀散去,尽是落寂黯然。神功通玄,已是晓得偌大的颜府,空旷沉寂,固然有佳木碧绿,奇花闪烁,清泉流水源自花木深处,盘曲泻于石隙之下,倒是楼阁亭台空置,久无人住,贫乏朝气。
街坊乡邻无不是点头感喟,胖婶抹了把眼泪,可惜道:“唉,思念成疾,终是没有熬过来,前些大哥两口前后病故了。”
石狮镇宅,门前石阶光亮无物,显是常常有人打扫。挑檐飞空,似欲乘风腾云,当中匾额誊写颜府两个大字,门上巨大铜环敞亮,不染片尘。
偶然中瞥见颜洪嘴唇嚅动,似是有话要说,方白衣浓眉微蹙,奇道:“颜伯,另有甚么事吗?”
暗自惴惴,想要迈步上前,却又心生怯意,惊骇府门敞开,终是镜花水月,看到府中萧瑟破败,草木尽枯,落叶飘零。
受人所托,特地看望?
半晌,老翁这才喟然道:“老婆子,看来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了,打发掉那些尾随而来的鼠辈,方公子心神失守,面前最好不要见到血腥,以免心性有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