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老翁这才喟然道:“老婆子,看来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了,打发掉那些尾随而来的鼠辈,方公子心神失守,面前最好不要见到血腥,以免心性有变。”
颤颤声中,府里奔出一个白发老翁,已是泪流满面,浑身颤抖,踉踉跄跄,若不是有人搀扶,怕是不知要摔多少跟头。
“小少爷,方哥儿在哪儿?在哪儿?”
“甚么?”方白衣大惊,霍地站起,失声道,“莫非当年他们几个未能逃脱?这毫不成能,定时候计算,充足他们逃回镇上。”
方白衣久随教书先生修练呼吸吐纳工夫,固然未能练就内功真气,却也身强体壮,双臂有百余斤力量。目睹棕熊扑来,捡起一块锋利石子,按教书先生指导,甩手打中棕熊眼角。
御赐金匾高悬堂上,桌椅茶案,毫尘不染,窗明几净。镇上街坊感念颜府恩德,每日都稀有人前来打扫,虽是楼宇空置,却也非常洁净。
半晌,方白衣这才止住悲声,颜洪扑灭烛火,焚着香头递给方白衣,施礼祭拜,而后恭恭敬敬插进香炉。府中遇害主子丫环十九人,在侧房设有灵位,方白衣也是前去施礼祭拜,神采恭敬,叩首上香。
只是方白衣却杳无踪迹,遍寻不得,皆觉得遭受不测,为棕熊拖去。颜府高低愁云暗澹,颜大善人更是一病不起,几乎放手西去,铁匠大叔和胖婶等人深感自责,怒将铁笙小莫等顽童绑了,扔进后山,为方白衣偿命。
耳聪目明,府中隐有话语声传出,与当年无异。方白衣眼眸中闪过希冀,莫不是寇哲渊得了失心疯,尽是胡言乱语,何曾产生灭门惨祸,倘若真是如此,只怕颜府早已残垣断壁,墙头野草都要稀有尺是非。
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,无不是惊诧怔住,相互相视难以置信,眉头皱起,眸光在方白衣脸上梭巡。眉宇之间,模糊能够看出几分儿时模样,终究确信,真是颜大善人府上的小少爷方哥儿。
衣袂破空声响,傅香凝偕同小不幸输不腾飞身跃落,亦是来到颜府门前。远处,街上乡邻立足不前,眸光带有讶然,望向过来,神采迷惑,不知世人何事。
深吸口气,缓缓点头,方白衣问道:“颜伯,这些年家父可曾返来过?”
颜大蜜斯得知,仓猝带仆人主子去救,却已早晨一步,铁笙小莫等顽童俱已落空踪迹,只要血迹斑斑,现场遗下染血衣衫恰是铁笙小莫穿着。
寡居多年,胖婶得蒙颜府布施,将遗腹子小莫扶养长大。甚是感念颜府恩典,曾想卖身颜府,为奴为仆,以报颜府恩典,却被颜乐施回绝,嘱其好生扶养小莫读书,将来考取功名以灿烂门楣。
恍忽间,方白衣仿佛心生错觉,仿佛从未分开过。
见到站在门前的方白衣等人,神采惑然,打量几眼,倒是神采非常冲动,伸脱手指向方白衣,颤声道:“你......你是......你是小少爷,方哥儿?”
棕熊受伤,狂性大发,舍去铁笙等人,直往方白衣扑来。方白衣回身就跑,往众顽童玩耍的石林逃去,呼喝铁笙等人快跑,回镇上喊人拯救。
“老颜头,老颜头快来啊,你家小少爷方哥儿返来啦!方哥儿返来啦!”
半晌,方白衣长叹口气,道:“铁笙没死,前几天我曾经见过,固然相隔多年,但我仍然能够必定,那就是铁笙。”
多番安慰,总算让颜洪止住悲声。街坊乡邻拥簇,伴同方白衣等人跨进颜府,楼台亭阁,绿树荫凉,池水清澈,奇花相映,看上去与当年无异。
众顽童在后山嘻闹,不觉间已是傍晚,却鄙人山路上,蓦地窜出一只丈余高的棕熊,血口獠牙,直往铁笙等人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