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明道摆了摆手:“他们对我倒是苛求,可对旁人毫不会那么严苛,这点荀大哥你固然放心。”
程明道苦笑道:“陈伯父,您也不消这么挖苦我吧。卢伯父常教我谋事在前,哎呀,您是不是妒忌了?”
“本来是陈将军,荀某久仰。”
在来安西进奏院之前,程明道已经将几位老将军的事迹与他说过。这陈善原是碎叶兵马使,与突骑施人打过不下十来仗,赢多输少,极其勇武,被人称为万人敌。厥后他因为一场不测坠马,瘸了腿不得不提早挂印回到长安养老。
不过大唐天子对此只是一笑置之。毕竟是本身亲手提携出来的将领,天子还是信得过的。
大唐固然尚武,但武将还是遭到文官的轻视,文武反面是一道恶疾,便是贤明神武的天子陛下都难以处理。
固然程明道并未被朝廷授予任何职官,但安西军中的老兵都风俗称其为少将军。乃至于御史台的官员常用此攻讦程昱武,称其目无朝廷,将安西军变成他程家的私兵。
程明道忙上前解释道:“陈伯父,这是我的大哥荀冉,现在东宫做校书郎。”
荀冉微微一愣,他未曾想到卢钰会承诺的如此轻松。少年回身望向陈善,陈老将军摆了摆手:“既然卢半仙都承诺你了,本将军也不会去做这个恶人。不过我把话可说在前面,你要想学槊法就要做好刻苦的筹办,如果半途而废,本将军可饶不了你!”
一个身着锦袍,手执羽扇的俊美女人款款走屋内走出,几步间走至陈善的身边。
幸亏荀冉很见机,这让陈善非常对劲。
......
“程少将军!”
荀冉在程明道的引领下穿过连续两进院子,来到了最后一进宅院。这跨院正中的空位被改革成了一处不小的演武场,一个身着薄衫的中年男人正挥动着马槊,引得飒飒风声。
“这位是荀大人,我带他去拜见几位老将军。”
如果有谁敢当他面提及此事,他都会当即翻脸。
荀冉早就传闻安西军中有一名为卢钰的儒将,领兵极有灵气,常常以战略将突厥人耍弄的无可何如。看来此人该便是卢钰无疑了。
安西军的进奏院相较于陇右、平卢小了很多,但仍有三进。
说完他冲荀冉点了点头:“荀郎君方才的话卢某都听到了,如果不弃,卢某情愿传授荀郎君兵法,至于那舞刀弄棒的事情就交给陈将军。不知荀郎君意下如何?”
上元夜荀冉过的很高兴,固然免不了要给梅萱儿买上大包小包的金饰、胭脂水粉、珠宝,但少年却感遭到了这几个月来少有的高兴。阮千秋身后,他的表情压抑了太久,是梅萱儿无微不至的照拂让他走出了暗影。
荀冉苦笑:“我倒不是怕甚么,只是没出处的担忧。毕竟我从未与武将打过交道,怕一言不慎惹的诸位老将军不悦。”
陈善嘿嘿嘲笑一声:“卢半仙,我说不过你。你如果不平我们大可打上一架,看看谁的拳头硬!”
那中年男人个头并不高,却很精瘦。见有人奖饰,回过甚瞥了一眼。
他这话极其粗鄙,荀冉听后微微皱眉。
他轻挥羽扇,玩味的瞥了陈善一眼:“不会是陈大将军吧。”
卢钰连连摆手:“我可反面你打。你也老迈不小的,一点正形都没有,当着孩子的面,你也拘着一点。”
“某姓陈,单字一个善。”
荀冉大喜,赶紧道:“多谢二位将军!”
程明道点了点头。
马车停了下来,荀冉与程明道前后跳将下来,走向安西进奏院。
......
进奏院的大门外守着两名安西军的老兵,见程明道前来,立时抱拳施礼。
举棋不悔,既然已经落子便没有忏悔的能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