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谬赞了。”
火照西宫知夜饮,清楚复道奉恩时。
“荀某来晚了,便自罚一杯以赔罪。”
诗会选址是在曲江池。
“荀某拜见郡王殿下。”
几近统统王公贵族在曲江池都有别业,临淄郡王李隆义当然也不例外。
荀冉饮下一杯绿蚁酒,淡笑道:“殿下之命,敢不从尔?”
孙世安毕竟经商多年,很快便明白了荀冉的意义。
荀冉心中嘲笑,他当然晓得这首诗会被故意人裹挟上讽刺朝堂的韵意,但他恰好不怕。唐朝多的是宫怨诗,有哪个因为作诗被贬官放逐?
李隆义却摆了摆手:“哎,不过是首平常的宫怨诗,九初不必多心了。本王这曲江诗会只谈诗文,非论朝政。”
“对,此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,口特别表!”
“好!”李隆义一拍身前矮几,赞叹道:“荀小郎君不愧是少年英豪,凭着这股利落劲,本王便要交你这个朋友!”
郡王殿下既然已经发话,这些士子们天然不敢再抱怨,只能端起酒杯借以澆愁。
他起家绕着案几走了几步,一挥衣袖吟道:
“九初兄说的不错,这荀冉不过是个商贾以后,借着陛下隆恩入东宫做了个校书郎,竟然敢鄙弃殿下。甚么《把酒问月》,如果他真的有才情,如何会不敢赴曲江插手诗会?”
熏笼玉枕无色彩,卧听南宫清漏长。
“他是来买琴的?”
说话的便是方才诘难荀冉迟迟不来的苏九初,他言语间尽是不屑,明显对于荀冉这个才子明头不平。
“临淄郡王?”荀冉皱了皱眉。这长安城的王爷不说一百,几十位老是有的。相较于天子陛下所出的几位王爷,这临淄郡王应当不算是甚么大人物。但即便如此,少年也不敢有涓滴粗心。
李隆义的别业便在曲江池的东北角,此时别业已经堆积了无数长安城的才子。
孙世安摇了点头:“郡王爷来了乐行只留下了一张请柬,孙某正想派人送到荀大人府上。”
“金井梧桐秋叶黄,珠帘不卷夜来霜。
李隆义拊掌赞叹:“好诗,好诗!古有班婕妤以秋扇间断,比君恩间断,荀小郎君这首诗化的好。”
“如此,荀某便抛砖引玉了。”
这便是大唐的气度!
荀冉对劲的点了点头:“比来可有甚么眼熟的天孙公子来店里?”
白露堂中细草迹,红罗帐里不堪情。”
......
荀冉走至李隆义近前,微微拱手。
孙世安苦笑:“我们这乐行自从有了太子殿下提名的匾额,来往的天孙公子但是络绎不断。不过他们大多是老主顾,要说眼熟的,仿佛便是临淄郡王殿下了。”
李隆义摆了摆手:“荀郎君太谦善了,现在长安城中那个不知你荀冉荀徐之作的那首《把酒问月》?古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前人。如此好诗,若不是天纵之才怎能作出?现在秋意正浓,不若荀小郎君便来作首秋思,以开明天的诗会。”
倒不是荀冉成心来迟,实在是他看到请柬时已经靠近诗会召开的时候。照理,像这类诗会的请柬都是由人直接送到府中的。李隆义这么遮讳饰掩,莫非是顾忌太子?
长信宫中秋月明,昭阳殿下捣衣声。
他接过仆人献上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荀冉所吟的是王昌龄的《长信秋词》,唐诗常用汉朝典故,王昌龄更是此中妙手。荀冉现在吟出此诗,天然技惊四座。
好浓的哀怨味道啊!
一个着青袍,头戴软脚幞头的青年男人冲李隆义拱了拱手:“郡王殿下才情名动天下,我辈自当跟随。诸位以诗会友,想必也会传为长安城的一桩嘉话。只是有的人仿佛不能了解郡王殿下的美意,竟是迟迟将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