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,这诗确是有些悲情了。荀小郎君,可否再吟诵一首以浇愁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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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淄郡王李隆义峨冠博带,巍巍然独坐在上首,淡淡笑道:“现在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,这诗会诸位必然要纵情。”
说话的便是方才诘难荀冉迟迟不来的苏九初,他言语间尽是不屑,明显对于荀冉这个才子明头不平。
高殿秋砧响夜阑,霜深犹忆御衣寒。
几近统统王公贵族在曲江池都有别业,临淄郡王李隆义当然也不例外。
少年心中悄悄叫苦,这临淄郡王怕也是听了那首《把酒问月》起了敬慕之心,才来这乐行的吧?恰好他是郡王之身,不能主动登门交友,便起了办诗会发请柬的心机。也罢,荀冉正想交友一番长安城的士子,恰好借着这个机遇吟诗作赋,赏赏秋景。
他接过仆人献上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一个着青袍,头戴软脚幞头的青年男人冲李隆义拱了拱手:“郡王殿下才情名动天下,我辈自当跟随。诸位以诗会友,想必也会传为长安城的一桩嘉话。只是有的人仿佛不能了解郡王殿下的美意,竟是迟迟将来。”
郡王殿下既然已经发话,这些士子们天然不敢再抱怨,只能端起酒杯借以澆愁。
孙世安苦笑:“我们这乐行自从有了太子殿下提名的匾额,来往的天孙公子但是络绎不断。不过他们大多是老主顾,要说眼熟的,仿佛便是临淄郡王殿下了。”
“好了!”李隆义受不了世人聒噪,不耐的摆了摆手:“本王信赖荀小郎君必然会插手诗会的,诸位无妨再等等。”
荀冉明天穿了一件紫色儒衫,肩上套了一件青色半臂,头戴幞头,脚踩乌皮六合靴。他这劈面走来,世人纷繁群情开来。
孙世安毕竟经商多年,很快便明白了荀冉的意义。
荀冉在仆人的指引下入了席,跪坐在食案旁,嘴角勾笑。诚恳讲,他对是否插手这个曲江诗会确切有过踌躇。但他最后还是来了,启事很简朴,眼下是立名长安的最好机遇。
“临淄郡王?”荀冉皱了皱眉。这长安城的王爷不说一百,几十位老是有的。相较于天子陛下所出的几位王爷,这临淄郡王应当不算是甚么大人物。但即便如此,少年也不敢有涓滴粗心。
银灯青琐裁缝歇,还向金城明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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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王没有看错人。”李隆义对劲的扫视了一遍下首世人,面带浅笑。
荀冉走至李隆义近前,微微拱手。
“如此,荀某便抛砖引玉了。”
真成薄命久深思,梦见君王觉后疑。
李隆义的别业便在曲江池的东北角,此时别业已经堆积了无数长安城的才子。
“好!”李隆义一拍身前矮几,赞叹道:“荀小郎君不愧是少年英豪,凭着这股利落劲,本王便要交你这个朋友!”
“九初兄说的不错,这荀冉不过是个商贾以后,借着陛下隆恩入东宫做了个校书郎,竟然敢鄙弃殿下。甚么《把酒问月》,如果他真的有才情,如何会不敢赴曲江插手诗会?”
荀冉对劲的点了点头:“比来可有甚么眼熟的天孙公子来店里?”
“对,此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,口特别表!”
玉颜不及寒鸦色,犹带昭阳日影来。
荀冉心中嘲笑,他当然晓得这首诗会被故意人裹挟上讽刺朝堂的韵意,但他恰好不怕。唐朝多的是宫怨诗,有哪个因为作诗被贬官放逐?
奉帚黎明金殿开,且将团扇暂盘桓。
“殿下谬赞了。”
李隆义拊掌赞叹:“好诗,好诗!古有班婕妤以秋扇间断,比君恩间断,荀小郎君这首诗化的好。”
荀冉所吟的是王昌龄的《长信秋词》,唐诗常用汉朝典故,王昌龄更是此中妙手。荀冉现在吟出此诗,天然技惊四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