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士仪顿时大吃一惊一愣,自是快步往草屋走去。待进了屋子,他就只见一方座席上,司马承祯正闲适地盘膝打坐,一旁则是司马黑云。而竹影不见踪迹,竟是杜十三娘在那儿亲身奉浆待客。
“是之前送了我给郎君的那位司马大兄,陪了一名老道来。”
解下身上空空的背篓,竹影定了定神便照实说道:“郎君,娘子让我去集市上买些米面。可本日我去山脚下的集市一看,却发明米面的代价浮涨了三成,传闻田间蝗虫更加多了,灾情比去岁更重!并且,四周都说粮价还会持续上涨,明天登封县城坊市中统统米行粮店都是惜售,卖不上十几石米就说卖完了,我没能挤得过别人!”
“垂足而坐,确切闲适自如,只是此法推行,就远不如线装书了。”口中如此说,司马承祯下一刻却俄然话锋一转,“此物杜小郎君能够送我?”
司马承祯闻言不由游移了起来,这时候,杜十三娘仓猝开口说道:“阿兄,不必以我为念,我能照顾好本身的!”
一起将这主仆二人送到山脚下的通衢,杜士仪眼看那张竹制圈椅绑在了车厢背面,而司马承祯已经上车,他正要再向司马黑云说些甚么,却只见这阔眉男人俄然跨前半步,低声说道:“杜小郎君,卢鸿卢公乃是当世真隐,才学卓绝,操行高洁,慕名去拜师的极多,但很多人都铩羽而归。有吾家仆人的亲笔手札,这是可贵的机遇!”
慎重其事地谢过司马黑云,比及目送这主仆二人消逝在视野当中,杜士仪方才徐行回转。见草屋前头,杜十三娘满脸焦心肠等待在那儿,他便笑着说道:“司马先生既是将那位卢公说得神乎其神,他日我携你一块去悬练峰看看……”
“多谢司马大兄美意,我定会细心考虑。”
杜士仪被这樵翁的戏谑之语说得一阵莞尔,又笑道:“老丈真急智。”
“司马先生,这并非甚么奇思妙想,归根结底,只为便利二字。”说到这里,杜士仪便安闲笑道,“虽说那天在司马大兄面前说了很多大事理,但说到底,我求的是本身闲适自如。我从小读书习字,写诗作文,虽说被奉为甚么神童,但自家人知自家事,不过一是勤恳,二则手熟,真要说甚么传唱一时的佳作,实在底子没有,不过徒有浮名罢了。”
“郎君。”
“也就是乱来乱来人罢了!唉,连续两年都是蝗灾,日子难过,苦中作乐罢了!对了,之前杜小郎君拿归去的那条腊肉,滋味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