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杨氏低眉顺目、屏息敛气退了出去,杨老夫人接过春草奉上来的安神茶,长长地啜了一口,把茶盏还回春草手中,用帕子拭了拭唇角,渐渐隧道:“也不知她是真蠢,还是装胡涂。”
“说她蠢吧,为那……安排的住处,倒是费了很多心机。”杨老夫人嘲笑一声。
夏荷秋菊对视一眼,又齐齐望向杨老夫人。隔着帐子,杨老夫人的脸影影绰绰的,看不清是甚么神采。
今后几年,更是一心为她们筹算。
冬梅笑眯眯地不说话,秋菊则气咄咄地转开了脸:“谁想她了?”
可惜……
“你倒真是活成了不问世事的活菩萨了。”秋菊讽了她一句。
何况,阿郎又是那般丰度……
杨氏的瑟缩让杨老夫人更是气闷。
“这府里,也就你们几个丫头称心些。”她看着春草放下帐子,在香炉里添了把香,轻手重脚退了出去。夏荷秋菊则留了下来,一个守在床头,一个守在床尾,做起了针线。
“日日念着想见冬梅,如何一见面就掐上了?你们两个呀,从小就是这般模样,没在一处想得甚么似的,在一起就磨牙抬杠。”
杨老夫人高低打量着杨氏,直打量得杨氏恨不能身上长个壳子,再把全部身子缩回壳子里去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
春草守在外间,可贵的是冬梅也在,见她们出来,春草低低地问了声:“夫人可睡熟了?”
冬梅不觉得忤:“夫人交代的都抄好了,赶着送过来,谁想夫人又歇下了。”她用下巴指了指夫人的寝房。
杨老夫人被春草一席话,拍得通体舒泰。
杨氏要有这几个婢子一分半分,她何至于如此劳累?她的身子又何至于此?
两小我拈针的手,俄然都有些抖。
秋菊还要还嘴,被春草一个眼色止住了。
又不约而同想到一个题目,夫人百年以后,她们四个,该何去何从?
夏荷和秋菊的脸上添了几分忧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