踌躇又踌躇,他终究伸脱手,隔着用帕子,颤颤地贴上了她的脸。
他猛地站了起来。
他这半生,仿佛总在落空。
“无妨事。”田大夫终究开了口,“不过是昨夜受了些风寒……”
月奴被闹醒了,竖起家子瞪着狗眼呆呆地看着她,不明白她为何慌成一团。瞪了半天,俄然想起来武如月还没醒,伸出小瓜子拨了拨她的肩。一拨之下,它仿佛也感遭到了非常。
武敏之与月朔一起,望向甜睡不醒的武如月。
月朔接太小婢子送出去的水,定了定神。
在他的影象里,武如月一向是张扬新鲜的,即便软弱抽泣的时候,也象一朵勃勃绽放的花,充满了生命的传染力。
顾不上穿好衣服,一迭声唤门外的小婢子打水来,又让人从速去找阿郎。
她的脸烫得灼人。
最后的时候,他何尝没有胡想过她是月娘。
那张床榻,明显距他不过四五步,他面前一黑,床榻连带武如月,仿佛全都后退了几百米,变得恍惚不清起来。
“孩儿!”阿娘面无人色,颤颤地对他伸出一只与神采一样惨白的手。
武敏之偶然理她,转头望向田大夫。田大夫沉吟道:“固然无妨事,但这体热,却要尽快发散出来。待老夫开剂分散的方剂,煎了药让这位娘子尽快服下去。”
武敏之喃喃道:“开方剂吧。”
月朔一边急唤“阿姊”,一边伸手探了探武如月的额头。武如月全无回应,再看她满面赤红,唇干舌裂的模样,月朔一下子慌了。
“是月朔照顾不周……”月朔都快哭了。
武如月的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来,但是却一滴汗都没有。
他定定地望着武如月,额头上密密地沁出了一层凉凉的细汗。
武敏之站在那边,握紧了拳头,一瞬不转望着床榻上的武如月。
武敏之看了月朔一眼,月朔也望着他,呆在了那边。
月朔将田大夫领至外间,让小婢子煮茶服侍着,以防阿郎传唤。本身则回到房中,见武敏之仍站在那边,面无神采地正望着武如月入迷。
“实在不可,只能硬灌。若不然……”田大夫谨慎地发起道。
她这般模样,如何服药?
想到阿娘,就瞥见了阿娘那张病重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