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是想的美!”李昭道粲然笑道:“长安名流权贵对这三位名姬趋之若鹜,常常一掷令媛而不成得。九原太守郭子仪乃朔方名将,向来痴心于薛楚儿,但是费经心机也见不到几面。老夫前次也是靠着一副拙作才勉强能为入幕之宾。”
“东风吹绽海棠开。香麝满楼台。香和红艳一堆堆。又被美人和枝折。坠金钗。
这本来只是一个故事,但是统统故事自有它的实际性。像霍小玉的生母郑净持,的确是霍王府的歌舞伎,因面貌秀美被霍王纳为侍妾。而安史之乱发作后,霍王府家破人亡。郑净持带着霍小玉流落官方,这才有厥后霍小玉的苦楚传奇。
未几时,台阁正中素帐传来美好委宛的鼓乐之声,两排身着明光铠甲的威武军士列队而出,走动间因为金属甲片的碰撞而收回铿锵有力的声响。
曲江池内占地最大的台场上,此时一派喧腾热烈的氛围。各达官贵要依席在两侧坐定,一边推杯换盏,一边酣歌恒舞。到了酒酣耳热时,一些膏腴贵游也跟着浅斟低唱。
台榭上的牙板三声轻击,随后就是琵琶声起。能在这类场合操音者,自是琵琶妙手无疑。只见不远的台榭上,有道恍惚的才子倩影。她横抱琵琶,纤指轻拨,立时荡起无数颤音。
唐朝的王爵分为亲王、嗣王、郡王三等,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。嗣霍王便是担当霍王李元轨的爵位,只是爵位要比亲王低一级。面前这位嗣霍王李晖固然模样也不算太差,但双眼无神,身材痴肥,一看便是酒色过分。
金钗钗上缀芳菲。海棠花一枝。刚被胡蝶绕人飞。拂下深深红蕊落。污奴衣。”
盈盈江上女。两两溪边舞。皎皎绮罗光。悄悄云粉妆。”
李昭道摸着髯毛,笑道:“薛大师是中曲名妓郑举举、薛都知与颜都知别离是薛楚儿、颜令宾。这三位独占青楼鳌头,被称为长安三大名妓。”
世人分宾主坐下。李俶环顾世人,举盏笑道,“本日孤作东,聘请诸位朱紫才士相聚曲江。先请诸位饮满此酒!望各位能不醉不归!”
“这首曲词的格律……莫非是虞美人?”谢云悄悄吃惊。他想不到除了“菩萨蛮”以外,“虞美人”的格律曲调也已经跟后代非常附近。
“哦?”谢云眼睛一亮,暴露不耻下问的神采,谦问道:“还请李公不吝指教。”
“霏霏点点回塘雨。双双只只鸳鸯语。灼灼野花香。依依金缕黄。
说到平康坊,世人都是会心一笑,纷繁露入迷驰的神采。
一想至此,谢云的心都有点痒痒的。这无关任何欲望,纯粹是猎奇心使然。
“晤——”李昭道点点头道:“这是敦煌教坊曲的此中一首,亦作菩萨鬘,别名半夜歌、堆叠金与花溪碧。”
“对了。”谢云俄然笑问道:“那位跟广平王说话的老男人,是否就是霍王?””
一个女声跟着琵琶声的伴奏,曼声歌颂:
“唔——他便是嗣霍王李晖。”李昭道点点头道:“他是江都王李绪的孙子,担当高祖之子霍王李元轨的爵位,现在担负左千牛员外将军。这位郑净持便是他府内的歌舞伎。”
“曲好!词美!歌妙、人亦可贵。”李昭道击节笑道:“这位歌女唤作张红红。她本是乐府伶人,后被广平王纳为妾侍。因她有记乐谱的特长,宫中的人都称她为记曲娘子,她的歌喉在长安也可谓是一绝了。”
两队禁军将士中间,则徐行走来了一个器宇轩昂的年青人。他身穿圆领紫绫袍衫,顶戴折上巾幞头,腰带十三銙玉带、旁佩紫金鱼袋与金装刀。他模样非常清秀,行走间长袖飘飘,雍容娴雅,确有一股过人的风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