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焱把门关紧，走到寝室内里，把袋子里的药拿出来，看了看申明书。她躲着窗户把衣服脱了，挤出点药膏，先擦了擦胸口。
门洞下躺着一双拖鞋，一只朝前，一只朝右，像是被人踢过来的。周焱见过这鞋，鞋带快掉了，之前穿在李政脚上。
这段江域行走，潮流最常见，六七八|玄月，或者说随时都能碰上大潮小潮，只是昨晚可巧，可贵一次毫无筹办。
李政随她：“喊吧。”
那人闭着眼，已经熟睡，周焱静了下，持续冷静等着鱼儿。
李政说：“当这是幽灵船呢？”
李政一笑，走进船舱，把挂着的腊肉拿下来，拿菜刀砍断了红色的细麻绳，走到内里，扔给还提着裤腰站那儿的小人。
“现在难，等雾散了好找。”
他去了船头，没多久就返来了，手上拿着一根杆子。
李政答案简朴：“没钱。”
声音绵软，力量不敷。
地板上浮着潮潮的湿气，周焱攥着裤腰，谨慎地走出船舱，门一开，她却屏住了呼吸。
李政懒得理：“行了，坐下省口力量，才几点？那些船现在开是嫌活太久了？等雾散了再说。”
李政说：“现在这么焦急，昨晚谁让你上船的？”
他已经好久没有过普通作息，没想到一睡就像踩进了池沼地，越陷越深。恶梦老是如此，本身做局困死本身，一惊一乍醒来，还要心不足悸回味半天，人是有多犯贱。
在她怀里的时候，瑟瑟颤栗。
李政说：“缆绳，要么？”
“……那你喊有没有人。”
胳膊上的一道划痕有点显眼，他不由想起昨晚，这女人推开驾驶舱的门，光着双脚，湿着腿，透明的t恤贴合着腰身曲线，鼓囊囊的胸前勾出了一道口儿，乳|肉渗着血点。
“……也不晓得老刘叔他们如何样了，他们会不会有事？”
李政绕船走了一圈，检察有没有漏看的破坏，返来后见周焱跟白痴似的，说：“没事就去睡一会儿。”
“……”周焱又提了提裤腰。
李政“哦”了声：“更初级的意义么？换汤不换药。”
“唔。”李政玩弄了一下垂钓竿，往水里一抛。
柔嫩的长发，小小一张脸，丰润的嘴唇微微泛白，误穿了大人的衣服，还拎着裤腰。
“……那能垂钓么？”
“先系着。”
也不晓得昨晚如何刮到的，周焱看不到，只能摸出一道划痕，她反过手，摸瞎擦了擦，也不晓得位置准不精确。
周焱站了起来，对着雾大喊：“有没有人――”
冲完澡出来，那电电扇还在响，嗡嗡声中异化了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。
李政笑了声：“行了，要饿了就去做点吃的。”
李政走到灶台前，拎了下热水壶，已经空了。他拿珐琅杯接了自来水，喝完后翻开衣柜，翻出一件t恤套上，然后躺上床。
“……哦。”
这是她在船上的第十三天，一觉醒来，无山无树，无河无舟，六合一片雾色，除了脚下的一方，她再也看不见它物。
“绳索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