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脱手,贴上玄色的发圈,悄悄一滑,长发缓缓散开。
傍晚靠了一处岸,堤坝高立,靠着江水的处所竟然有一洼小田。
周焱摸了摸蚊帐,问:“你这个买了多久了?”
带着她又往左边挥了一下。
李政说:“出去点。”
关灯睡觉,屋里并不非常暗,能瞥见路灯。
彻夜夏风清冷。
周焱点点头,扶着梯子下来,踩在踏板上过河,上了淤泥田。
李政说:“那我现在把你踹河里?”
李政说:“大抵八岁之前。”
“泅水。”
周焱立即道:“不要。”
拉链不谨慎卡到了手,微疼,周焱搓了搓指头。
满天繁星,这里气候好,周焱抬头望着,问:“今晚如何这么风凉?”
“嗯……开了多久了?”
等手摇船畴昔,李政又开了一会儿,靠江边停了停,出了驾驶舱,走到船头。
周焱倒了杯水,端出来说:“还烫。”
“也够他们吃一年半载了。”李政看了她一眼,走向船,说,“下来?”
李政回了下头:“睡吧。”
站在船顶,视野俄然变高,江景一览无遗。远处不知是甚么楼,开着一盏红色的射灯转来转去,上面的堤坝空旷无人,连一辆车都没有。
“台风?那是不是有伤害?”
拔完了青菜,李政踩着田边,就着江水洗去手上的泥。周焱学着他的模样洗了洗,回到船上,炒了一盘菜,味道还不错。
李政方向盘朝右一把,一艘划子从左边驶来。
船上没有半点蔬菜,只剩米面和腊肉火腿,周焱随便煮了点儿,李政吃完,套上件t恤,歇息了十几分钟,又去了驾驶舱。
周焱捏晃着小红旗问:“如何停了?”
周焱转向灶台,见珐琅杯里倒着水,杯身有点烫,她问:“你喝水吗?”
周焱放下书,跟着他出来。
“一百多多少?”
“出去。”
周焱问:“去哪儿?”
周焱刮了刮仪表台,没说话。
灯胆仿佛暗淡了些,模糊能闻声灯芯收回“嗞嗞”声,橘色的光晃了一下,像人的心跳。
周焱问:“正对着来船了呢?”
“……嗯,你呢?”
李政说:“去洗洗,早点睡。”
周焱:“……”
早晨周焱靠在床头看书,边看边拿本子扇风。
周焱钻出来,坐在红色的蚊帐里,像被隔进了一个安然的空间。
“嗯。”
“哦……我手机鄙人面。”
周焱转头,严明以待。
李政垂眸看着她,好久,才翻开蚊帐。
“让人帮手运走了。”
“零八。”
“这算偷么?”周焱问。
周焱喝了一口,摸着滚烫的水,入口温度却刚好,她喝完大半杯,舒了口气。
周焱点点头,把书包拎进内里的寝室。
驾驶舱里太闷,李政打着赤膊,说:“倒杯水过来。”
床前站定,两人交握着的手才渐渐松开。
李政拿起珐琅杯,把晾了一会儿的水喝完。
把着方向盘的李政盯了她一眼。
躺着的人一动不动。
周焱迷含混糊睡着,又热醒了,翻身好几次,到厥后还是受不了,轻手重脚翻开了电扇。
还是不动。
“右边来船了,你往左挥。”
排闼,开灯。
“那一涨水这田不就没了?”
周焱进了浴室,看了眼手指,拉链卡住的处统统一点点红痕,淡淡烟味浮在鼻尖。右手靠近鼻子嗅了嗅,愈发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