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八姑道:“定是有热烈看了!”
她从先前的自傲满满,垂垂的心慌起来,怕在世人面前失了颜面。
凌云抿紧了唇,面露踌躇之色。
小晋扶着桌站起,摸了摸额头道:“无事,无事。”
荷香一声得令,便要去取竹牌。此时小晋呆愣着并未再张手拦她,她却偏上前一步将小晋推了个仰倒,小晋一时不察,头竟磕到了一旁的桌案上,咚的一声就肿起个青包来。
另一边的一名□□倒是沉着张脸。
但七夕节的少男少女们都像孔雀在憋着劲开屏,如何舍得戴面具?
薛池在一边看得心中愤怒,哼了一声道:“技不如人,还要放肆!”
几个仆妇闻言,便上前去要给凌云几个大耳括子。
小晋一愣之上面露忧色,也顾不得额上的大包,忙扑到桌案边去看:“是不是拿错了纸?”
方竹君迫不得已点了点头。接过婢女奉上的纸张一看,不免面露迷惑之色,将纸翻了个面去看,“咦”了一声,又将纸翻了返来。
就见凌云侧立在一边,双手端在腰间,神情自如。
却不知街边另一家酒坊二楼临窗的位置上,正有人用指头掂了酒盅,抵在唇边却并不饮用。他侧着头,悄悄的看着她的身影,桌角恰是放着张银色的面具。
林六女人性急,即令婢女荷香上前去取竹牌。
小晋回身将纸奉到凌云面前,凌云高低一扫便道:“画时圆,写时方,有它暖,没它凉……是个‘日’字,林少夫人,我说的可对?”
此时听得凌云又猜中了,自是面色更加丢脸。
方竹君一怔,皱起眉看着她。
曹七姑道:“表姐,你一起来可曾猜中了灯谜?”
只好为莫非:“好罢,那,再见……。”
曹八姑将手中三块竹牌一旋展开:“赶明儿送了灯笼到我家,我分你一盏好了。都是我瞧中了灯笼,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猜中了,挂在廊下定是都雅极了。”
薛池点头道:“未曾,那些猜来猜去的,我看着眼晕。”
肴然斋的胖管事拦之不得,一看林家势大,也不敢很拦。
薛池感觉他的确装b到了丧芥蒂狂的程度,但是……还真是在他面前卤莽不起来。
是以转过身去持续走,只当没瞥见,只是脸上暴露笑意来。
肴然斋的胖管事堆着笑道:“不知这可猜中了?”
凌云一怔,忙上前了几步:“小晋……”
几人小声说话间,凌云心中那点踌躇已经去了,淡然道:“谜面我已出了,如果林少夫人伏输,我便讲解一二。”
林六女人跟着一道细心看过,当即面露忧色,一把抢过纸张,对劲洋洋的对世人揭示道:“你们瞧,不过空纸一张!”
身边婆子拦也拦不住她,曹七姑和薛池无法,只得随她往里凑去。
唬得肴然斋的胖管事忙来唱和:“休要起火,休要起火!”
薛池拿了几串手串出来:“一起来看得人目炫狼籍的,不觉就担搁了,我在个小摊上看这几串彩石手串也算都雅,我们姐妹都戴个新奇。”
薛池虽不明以是,却也猜到只怕是有些纠葛。
凌云微微一笑:“如此,不如打个赌……就赌林少夫人头上那朵霞光玉容花,可好?”
被称作林少夫人的,恰是方竹君,闻言不由抿紧了嘴。她与凌云赛灯谜十数个回合,她出的谜面常常被凌云一眼之下便说出答案,而本身则是绞尽脑汁才险险猜出答案。
说着攥紧了拳,只觉手心烫烫的,方才那一印就像某种古怪的典礼,在两个陌生人之间种下了密切。薛池生竟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心怦怦的跳得比昔日又急又响,她略有些生硬的转过身去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