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池回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元国出使步队,道:“你店主也太会做买卖了,只不过元国通共来了四五十人,到底值不值费这些心机?”
薛池做得惊魂不决的模样,抬眼一看,赶紧道:“来人,来人!屋里太暗了,多点几盏灯!”
小天子更是一夜都没有睡,第二日低头沮丧的对薛池道:“王叔昨夜在宫饮了些酒,正出了宫去,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人,打伤了王叔身边的暗卫,硬是劫了人去,城中又挤满了看热烈的百姓,竟教这些人三下两下钻进人群不见了,一整夜,连平城的地盘都要给翻遍了,也没找着王叔的半点影子。”
薛池心中一惊,旋即又反应过来,现在她尚还披着层皮,入宫恐怕比在融家还安然,只不能赴明日之约了。当下便数出五颗宝石来交给婢女青书,令她明日代为走一趟,其他东西因为多了些危急感,便生生的在床底下翻起块青砖来,将东西藏出来再盖好砖,倒是极难被人发明的。
怨当年谗谄她私会融伯爷的宫中嫔妃,但其人早在太后的上位过程中香消玉殒了。
他闻言搁下笔,半转过身来。便有一人快步上前呈上密报,他展开密报来看,一时长眉伸展,嘴角微微一挑。
薛池在桌前坐下,只觉这自来熟的年公子过分热忱,一个劲的替她倒茶,又把茶点一碟一碟的全推得离她近些,满脸的笑意堆得像要落下来似的。
薛池揣摩起来,若年子谦可托,那倒是要打盹的碰到送枕头的了,贩子一贯门路多广,熟知有钱能使鬼推磨之法,便对年子谦道:“要说方剂,我是没有的。”开打趣,早晓得要穿越,天然要去学些技术,这不是没有早晓得嘛,完整不懂如何做玻璃。
薛池向后仰了抬头:“年公子为何要见我?”
虽则她固执的没死成吧,谁知今后小曹氏会不会又再拿她的小命做点儿文章?
年子谦闻言惊奇,高低打量她一眼,待要问话,时谨已经打断了他:“子谦,此事可轻易?”
这么一想,小曹氏唇角不由暴露一抹笑意来。
当时百官替太后贺寿献礼,太后满面笑容中又略现感概之色,薛池心道她现在明白到了最高处的风景,必定是要忆当年的。
小天子瞥她一眼:“你晓得甚么,王叔现在竟不太上朝,没了人做放心骨,几个辅政大臣各有主张,群臣喧华不体,便不要朕拿主张,也吵得朕头疼。”
薛池有些难过的点头,平城的繁华富庶远胜其他处所,并且天子脚下,宵小都少些,她很喜好这个都会。无法她现在在平城一张脸也很有点辨识度了,想要离开小曹氏离开融家,就非得分开平城不成。
太后特许四大乐坊在平城东南西北四方架高台,演出歌舞给平城百姓旁观,城内一片喧哗。
他这一走,屋中便只要薛池和时谨两人。
她很清楚,融家能将个妾室关起来,却不成能将个主母关上十数年。乃至她公开里毒杀了大曹氏,也必有人会替她将统统抚平,却不能将大曹氏如她普通关起来。
信娘听得巨震,目光非常敞亮的盯着薛池的肩头。
融伯爷进屋,正巧瞥见,不由一怔。
是以能真正摆在明面上怨的,也只要融家人,特别是直接害她落入窘境的大曹氏。
薛池点头:“好。”
薛池边思忖边道:“嗯……孤女,不如果平城的……”
青书看薛池一眼,见她微不成察的眨了眨眼,便应道:“是,信姑姑。”
早前在那小院中她便想过出小院后看景象抽身不是么,只不过到了此处情势大好,竟是陷在繁华堆里忘了这一茬了。
时谨见她不语,倒也不再多说,只抬眼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