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一日之前她还自鸣对劲,一日以后,自发得的金大腿随时能够抽腿。所处环境也从鸟语花香变成了波折到处。
倒要向谁去探听户籍的事儿呢?她所熟谙的人,大多都是因小曹氏而得的,此番倒是要避着了……唯有凌云和时谨倒可探听一二。
薛池此时只觉身上寒意阵阵,越来越多的想起来小曹氏、信娘、柴嬷嬷的各种诡异言行。
小曹氏并不收敛,微微移过目光去看他,这目光带着冷意。
心念一转,便手书一封,遣人送去给凌云,又自换了衣衫,筹办出门去找时谨。
乃至她对父母也有点儿怨,却也只能埋没于心底。
年子谦又道:“不晓得女人想要个甚么样的身份?”
掌柜推开门,薛池令身后两个丫环在门外候着,这才举步出来。
太后一向不肯放薛池出宫,只道待她过了寿再出宫去,薛池只得作罢,遣人去致宝斋取了年子谦替她另备的寿礼先献给太后。
薛池又道:“还需得对此事保密。”
薛池不由与他笑道:“这不另有个摄政王做主么,皇上且先听着学着,操太多心不长个儿。”
时谨见她吃惊非轻,淡声道:“你情愿卖就卖,不肯意卖就别理他。”
年子谦喜道:“银钱好说,不知薛女人要年某做何事?”
时谨看了一眼薛池眼下的青影,浅笑道:“薛女人想分开平城?”
这么一想,小曹氏唇角不由暴露一抹笑意来。
时谨垂下视线,轻描淡写的:“无碍的。”
薛池向后仰了抬头:“年公子为何要见我?”
薛池有些难过的点头,平城的繁华富庶远胜其他处所,并且天子脚下,宵小都少些,她很喜好这个都会。无法她现在在平城一张脸也很有点辨识度了,想要离开小曹氏离开融家,就非得分开平城不成。
薛池心中一惊,旋即又反应过来,现在她尚还披着层皮,入宫恐怕比在融家还安然,只不能赴明日之约了。当下便数出五颗宝石来交给婢女青书,令她明日代为走一趟,其他东西因为多了些危急感,便生生的在床底下翻起块青砖来,将东西藏出来再盖好砖,倒是极难被人发明的。
早前在那小院中她便想过出小院后看景象抽身不是么,只不过到了此处情势大好,竟是陷在繁华堆里忘了这一茬了。
是以能真正摆在明面上怨的,也只要融家人,特别是直接害她落入窘境的大曹氏。
西窗下,一名男人正着白底绣银纹的直裰立于案前,他身姿矗立,一手后负,一手正执笔誊写,编着珠玉的银色发带正垂在颊边,将莹莹灯光折射于他的眼角,愈发显得那一段迤逦的眼线尽是风情。
以是她要一步步来,让其错愕惊骇,不成整天。
青书看薛池一眼,见她微不成察的眨了眨眼,便应道:“是,信姑姑。”
薛池听得发笑,上了一半楼梯上往下一扫,公然见下头大堂坐了几个包着头巾的元人。当下也未几想,只往楼上去。
小天子更是一夜都没有睡,第二日低头沮丧的对薛池道:“王叔昨夜在宫饮了些酒,正出了宫去,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人,打伤了王叔身边的暗卫,硬是劫了人去,城中又挤满了看热烈的百姓,竟教这些人三下两下钻进人群不见了,一整夜,连平城的地盘都要给翻遍了,也没找着王叔的半点影子。”
此时他非常自来熟的站起来一拱手道:“是薛女人啊,鄙人年子谦,幸会幸会。”
时谨看着她:“若不想分开,就留在这儿。”
薛池也舒了口气,叮咛丫环们把冰山搬出去:“一下又凉得很了,只留两座,大家屋里都分一分,风凉风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