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年若澄生辰的时候,宸妃曾叫身边的女官去买过一次,可排了一天的队都没有买到。若澄感觉好生奇特,这么可贵的点心,晋王为何不送给周兰茵呢?
这些物什在他搬进乾清宫以后,俄然就找不着了,现在看着有种失而复得的贵重。
若澄愣住,一时没有行动。李怀恩必定搞错了,晋王如何会赏她东西呢?
朱翊深愣住脚步,转头看了她一眼。
李怀恩分开今后,若澄抓着素云的手臂,哭丧着脸:“素云,我可不成以不去?王爷不喜好我。”
朱翊深畴前就不如何耽于男女之事,何况他现在没有兴趣弄这些。
素云最早看到李怀恩,有些不测:“你如何过来了?”
她进王府的时候才十六岁,晓得要去服侍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,心中还老迈不乐意。可现在面前的晋王,则合适她少女时对男人统统夸姣的设想。当时宫里特地派了两个嬷嬷,专门教她床帏之事,至今都派不上用处。她等了这么多年,身材早如干枯的地盘,需求雨露的滋养。
“碧云,娘娘临终前把女人拜托给我们,我们得守着她安然长大。你逞一时痛快,获咎了兰夫人,女人今后还会好过吗?并且以王爷现在的处境,你此时拿这些事情去滋扰他,他只会感觉我们费事。”
留园松柏常青,太湖石嶙峋,亭台楼阁错落有致。恰有一处汤泉流经园下,故而园中四时花开不败,草木弥新, “留”即有留春之意。
若澄已经十岁了,个子不高,加上有些肉嘟嘟的,蹲在那边就像是无锡最着名的泥人大阿福。
“我累了。”降落而不带豪情的三个字。
碧云怔怔地点了点头,翻箱倒柜,总算找到了本年正月里做的一套桃色散花的袄裙。那还是平国公夫人要来府上做客时,周兰茵特地叫绣娘赶制的。若澄只要这套像样的衣裙,除此以外,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,不是旧了,便是小了。
李怀恩举起手里的食盒,笑眯眯地对若澄道:“女人,这是王爷赐给你的东西。”
等他放下筷子,周兰茵又殷勤地上了壶虎丘茶,并一盘江南的密罗柑和一盘蜜饯。
帝王之爱,是这世上最豪侈残暴的东西。给的时候轰轰烈烈,由不得人不要。收走时,却要人用命来偿。他住在皇陵的那几年,每日都要站在庞大的墓碑前,看那些冰冷的石刻,报告统道天子平生的丰功伟绩。他最崇拜的父亲,教他勤政爱民,带他纵横疆场,留下不世功劳,却也亲手闭幕了他母亲的生命。
朱翊深走进留园时, 踟躇半晌, 统统人都跟着停了下来, 面面相觑。周兰茵正待扣问,他又独自往前去了。
听到要去留园见王爷,若澄整小我僵住,不知回甚么好,还是素云替她应下来了。
李怀恩解释道:“返来的路上,王爷特地在食锦记买的,命我赐给女人。”
周兰茵有些绝望地低下头,恭敬地从西次间退了出去。
碧云本来正有告状的筹算,听了素云的话,抿嘴道:“素云姐,如果王爷主动问起呢?莫非我们就睁眼说瞎话?阿谁兰夫人,连个教书先生都不给女人请呢。”
李怀恩惊诧,嘴巴微张,见朱翊深已经埋头翻找册本,也没敢多问,躬身退了出去。李怀恩站在屋前思忖半晌,招手叫来两个丫环,附耳叮咛几句。
主屋里的桌子已经摆好了银质碗筷,朱翊深坐下来,周兰茵侍立在侧,叮咛下人上菜。菜品共有三十几种,时令的蔬菜有海白菜,江南乌笋,黄花金针,别的另有八宝攒汤,卤煮鹌鹑,湖油蒸饼,醋溜鲜鲫鱼等,都是朱翊深之前最爱吃的。
“今后不要备这么多菜。”朱翊深开口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