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......”
听言语倒是长进很多。
明束素自认比她的兄弟们更有天赋,可现在却一子落索。
风清嘉放在榻侧的手紧了紧,旋又放开。
“......昔日紫朝末帝黄荃听信方士之言,大兴土木,招致民怨丛生,仍旧执意不悔。最后为求一人长生不老,连这江山都颠覆了,连带黄氏一族,也不得不完整消逝。”
“可你一点儿都没老。”
“先生是极爱本身的后辈的。”
而手串缠下的小臂,非常光滑详确。
风清嘉并不转头,只低低地笑起来,而声音冰冷,如入骨之刺,尽是讽刺。
这清楚是婉拒。
“本日的曲子很好,想来这十年,先生过得非常安闲欢愉。”
“若说人间还要难的事......在这极度倒霉的前提下,化腐朽为奇异,改换江山,亲手培养一个帝王,应当还是够格的吧。”
风清嘉当时少年心性,实在难以忍耐,顾不得冲犯,偷偷写了心得,请宫人传去。
一听自称,唬得风清嘉差点也跟着跪下。
毒得很。
“或许你说得不错,我确有过此等狂念,觉得万物皆在掌中,乃至垂垂感觉甚么都没成心机。可那是少年之时,现在我已在而立之年,明白不快意事十之□□,更知平平是福,于天下如是,于我一身也如是。”
“可简儿明白,即便是平分半壁江山的承诺,先生也定然是不屑;以我如此势弱,再狠的威胁在你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;至于情,先生唇薄心凉,连子冉的葬礼也未曾传信,束素败行斑斑,一点不值。”
“我在一起上思左思右,终觉得胜算只在一句话上。”
风清嘉看着她这般自傲容色,抿了下唇,模糊在笑。
明束素深深呼吸,双手微微握紧,从暗影里,烁着那双眸子,笑意极深。
识人之明,御人之术,是每个统治者应有的。
风清嘉轻摆袖子,疾步走到她身边,手指连点几个穴位,扶她躺在床上,拿被褥细细裹好。见明束素神采平复,眼神终究困乏起来,先是放心,随即又道:
传完她便悔了。
她眼睛微阖,非常安静。
“先生,简儿想要这江山,简儿也当得起这江山。”
“我想争一次。”
“任何前提?”
“可记得先生对你说过,人道不过‘无私’二字?”
时候对此人非常慈悲,那样甚好。
明束素悄悄一挣,风清嘉也顺势收了手。她竭力坐起,暴露一抹极明艳的笑容来。
“先生,简儿的衣裳......是谁换的?”
明显甚么都没变......
她的琴学得很差,乐律一点不准。
“现在还不了,以是先生要跟在简儿身边,看着简儿才行。”
“如此想来,对帝王来讲,不成求之物,唯‘长生’二字。”
“先生,简儿与别人如何能不异?”
风清嘉叹了口气,安抚性地笑了,表面暖和,亦是她一贯风格。
当时风清嘉便晓得,明束素的琴弹得实在一点不差。
亦是风清嘉离都的第一年。
一面思她言语,不知为何脸就红了起来。
余光瞥去,明束素方才煞白的神采已然回转,却反涨的通红,而额上冒着点点细汗,清楚是气血翻滚,胸中愤激之相。
如果把皇女气出个好歹,想来父亲是要扒了她的皮的。
“当时其他十一郡,撤除隐没的前朝黄氏、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鳐、岻、泰三族,剩下七族的反应定然是首求自保,其次或是袖手旁观,或是落井下石,亦或是趁火打劫。如此想来,即便风宕老爷子再有体例,也是长不出三头六臂,来保护风家每位后辈的安然吧。”
“早闻大名,束素心慕先生,哀告能在旁听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