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不测的是,那门竟然一触即开。
翻开的门后没有她预感的死人或活人,只要正中一张雕饰精彩的桌子,和桌子上供着一只镶金嵌宝的匣子。
她见他将玉璜拿近嗅过便用布包好收了起来,有些惊奇:“你不是不惯配这些金啊玉的,怎俄然有了兴趣?这玉上该不会也沾了甚么希世奇药吧?”
绿衣心下预感,在这地宫中遭受的大部分谜团,都可在石门以后解开。
绿衣点头应下,看他取出火折子,同他一起走下阴暗无光的隧道。
门内非常空旷。
她不知辛寒是否同感,只见他又转头定看了她一眼,目中的严厉不容错认。
绿衣了然,可惜之余,看向门内:“这就是地宫的绝顶了?”
绿衣先点头:“没有。”又蹙眉,“无非常之处才大为非常,别且不谈,来人掀了棺,却一物未取,尸身无缺如此,还不敷令人生疑吗?”
辛寒眼中,再如何的皮相都不过贤人白骨之分,当下也不游移,极不怜香惜玉地在疑似芳妃的女尸身上各部位插了好几根针,走起了仵作验尸的流程。
她连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棺中那位斑斓的女性恰是花信韶华的面貌,阖目叠掌,毫无尸身腐臭的迹象,鲜妍得就像一名浅显的花下小憩的贵女,但是,周边陪葬的金器翠雕无一不显现,这就是一名身份高贵的已死之人。
“真的?”
一刻过后,辛寒将东西收起,起家问绿衣:“可有非常之处?”
她这一动机刚一闪灭,一个转弯以后,下一个转弯处透来些亮光。
辛寒淡道:“或许,出来看了即知。”说罢,抬步进门。
绿衣不由屏息——辛寒先时验尸都未曾用布裹手,这时候多此一举,必不是毫无原因。
明黄的锦缎上,躺着一只雕镂精彩的玉瑝,只是,比起同类祭器图案的故事性,这只玉瑝上的纹章仿佛全无规律,不要说对称,连个似是而非的形状都没有,若不是线条充足流利、剖光充足细致,包装充足豪华,怕要被错看为学徒的练手之作。
辛寒侧首赞美地看了她一眼,笑而不语。
辛寒与她谨慎走到门前,他俯身察看半晌,下告终论:“这些该是制作地宫的匠人。”
辛寒却说:“你安知他们不想取?”他看绿衣暴露疑问的神采不由轻笑,“这棺中女尸和器物上皆有剧毒,有人动过,立时发明中毒之状,便再不敢伸手了。”
绿衣走到他身边:“天底下何来如此多的偶合?那么巧地,异域的红花就到了宠妃的身边,勾动了她避人耳目服下的罕见之药,在这史乘无载的地宫里保持她的闭月羞花貌?所谓无巧不成书,书可都没这么巧。”
辛寒也笑了起来,眸中似有暖意划过:“不舍得。”
绿衣紧跟而入。
这门路有直有弯,峻峭回旋,还狭小得很。
辛寒说:“你猜得不错,这伙人想必有些来头,行事有度,技艺不凡。头一个触及尸身的,必是他们的领头,内力高深,才抑得住毒发。”
绿衣自认勉强算个沉着的人,乍见了这累累白骨也不由骇然。
二人出来石洞内,沿壁细探一圈,仍然没发明新的前程和人的踪迹,这下,不把目光放到中心的桌子和匣子上都不可了。
辛寒斜挡在绿衣身前,顺手掷出一物,撞开了箱子的簧扣,箱子回声而开。
绿衣没好气地笑看他明知故问:“不舍得。你舍得?”
辛寒接过看了一眼:“州牧府购置的?我记得,他们予你数套,你只取此一件?如此心仪之物,你舍得?”
辛寒同之前一样,带着她谨慎地过了这个转弯,一步踏出,发明这又是一条火把夹映的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