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以此地为‘君子林’,李某传闻君子有毕生之忧,无一朝之患,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如果学有所成,必以天下为己任,必不因世道险阻而撤退。”
但李从璟还是不信赖卫行明真偶然退隐,他最后尽力道:“贤者云:君子之仕也,行其义也。道之不可,已知之矣。道之将行也与?命也。道之将废也与?命也。知其不成为而为之,君子也。先生者,君子也,安避祸福,而不践行道义?李某鄙人,愿与先生同业!”
仍然是那间小屋,竹帘多少,帷幄依依,墙前书架上的文籍披发着墨香,墨香飘散在风里,和茶香共舞在房间里的每一寸氛围中。
李从璟看向卫道,浅笑道:“若说卫先生一人退千军的本领都是小道,人间军餬口怕再无大道了。卫先生,此事可谓军事古迹,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?”
“哦?”桃夭夭稍稍昂首,苗条的眉毛悄悄挑了挑,“在哪儿呢?”
“那倒也不至于。”李从璟说道,“我还是有打算的。”
桃夭夭道:“不过,如果救兵没到,而卫道又没能拦住安义兵救兵,我们岂不是要遭殃?”
安义兵残剩军士,再无其他举止,在百战军上前后,纷繁缴械投降,接管收编。
“没有了。”李从璟掩面道。
“可这事说出去,恐怕没人会信呐,毕竟安义兵被都批示使收编了。”最后,陈致远担忧道。
“逃窜?”桃夭夭好似有些诧异,“除此以外,另有甚么?”
这回到梁子山,李从璟不但胜利招安梁子山两百豪杰,更收编四百安义兵正规军,并且还是精锐,收成实在是不小。如果能再招揽君子林卫家,恐怕归去以后,李从璟做梦都会笑醒。
这些安义兵的领头人物皆死于非命,内部贫乏有充足威望的人物,今后百战军要消化他们,就轻易很多。李从璟在营前点名,要吴韬为李环复仇,固然有气愤的启事,但本质上,就是打得这个主张。这跟他整治原魏博军,是一个事理。
李从璟叹了口气,有力道:“你必然要突破沙锅问到底?”
卫行明只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,卫道比卫子仁虽说大些,却也大不了多少,但他身上的气质,却要成熟很多,有一种久经世事才气磨炼出来的精干。
他本就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,天然不会因为气愤,就去骂阵,要跟敌将单挑。
李从璟摊开手,一脸无辜道:“百战军确切未曾脱手啊,是李环想要偷袭梁子山,成果反被梁子山的豪杰所杀。至于杀吴韬,那也是他们先脱手,我只是为部下出口气罢了。”
桃夭夭替李从璟答复道:“只怕李将军不会苛求别人都信,他只不过是给世人一个说法。至于收编一事,李将军倒是能够说,那是安义兵主动投奔。”
桃夭夭复又埋下头去,懒得理他。
他们落空了批示使,落空了副批示使,也落空了最具有威望的两名都头,他们群龙无首,再没有能够有效抵挡的才气,在李从璟绝对气力的威慑下,他们除却投降活命,别无他途。
李从璟无法道:“百战军刚组建,马队本就未几,这回我已经全都带上了,来救兵队都是步兵。从淇门到此,比起从潞州到此,间隔分毫不短。我调的救兵,也算日夜兼程,但此时,他们确切还在路上。”
桃夭夭刚喝下一口水,顿时被噎住,咳得脸红脖子粗。桃夭夭再不睬会李从璟,脸若冰霜,目不斜视,只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,“无耻!”
卫道倒是看得淡,安闲笑道:“陈大当家于家父有拯救之恩,万死难报,此番不必挂怀。”
李从璟和陈致远感慨道:“卫先生大恩,没齿难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