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多逊毕竟年青,看他的举止仿佛刚当官没多久,听到一个大将如此礼遇,当即就一脸诚心道:“实不相瞒,下官出身寒微,刚中进士,本来做秘书郎。写了一首诗送给王丞相,这才做了左拾遗,能得王丞相拜托,前来送公文、替朝廷嘉奖火线将士,实感幸运,没有辛苦之苦。”
表兄忙道:“兄弟的意义……”
众将听罢哈哈大笑,兴高采烈。在场的杨彪却完整不顾礼数,一把拽住卢多逊的袖子,问道:“说话不说全,我大哥升甚么职务了?”
使者扯开衣服,拿出一封信来,不卑不亢地递上,举头说道:“我乃大周西征军将帅镇安节度使向训将军……”他回顾四周这才持续道,“麾下幕宾张奇。今西征军前锋长驱直入斩获万余,已占固镇;凤州诸镇有力再战、堕入重围,秦凤成翁中之势。秦州孤悬关外矣!
“中了进士,那是万中挑一啊。”郭绍随口道,心下揣摩本身固然靠近高阶武将了,但仿佛也没法收进士做幕僚。
风中仿佛飘零着一股头发热糊了的那种糊焦味,内里还异化着令人作呕的腥味。郭绍不再逗留,率军直奔固镇。
郭绍大笑道:“卢大夫别和武人普通见地,兄弟们都是粗人。”
……
当天傍晚,标兵报知,东京来人了。郭绍忙出虎帐,在镇外恭候,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圆领青袍的文官骑着马赶来,身后另有几个侍从,十余马队。
“你随我来。”赵玭领表兄至签押房,沉声道,“秦州诸将虽民气惶惑,没甚么战心,但我和他们不熟。如果当众说要投降,万一哪个武将一声令下,冲上来把我们剁了,你待何如?”
众将听罢,看卢多逊的目光稍稍暖和了一些。
西北秦州(天水市四周,古称上邽),雄武节帅韩继勋逃奔以后,调察看判官赵玭到秦州,受命他守城。
不料卢多逊底子不挑,连续吃了三块大饼,喝了两铁盅菜汤,嚼得“吧唧吧唧”的津津有味,把之前的儒雅举止丢得一干二净。他俄然发明郭绍浅笑着看本身,忙道:“我家也算世代读书,倒是寒儒之家。若逢天道不好,吃糠咽菜也常有。这麦饼乃精粮所做,吃着也挺香的。”
赵玭故作愤怒,不待使者说完,便冷冷道:“本来是劝降的,来人呐,给我拿下!”
倒不料郭绍进了行辕后,专门提及刚才的那句话:“我倒是熟谙礼部尚书王丞相,他的次子有一次跑到禁军虎帐要当兵,我给送归去了,便与之面善。下回如果还能见面,我定然说一说此次卢大夫不远千里、又走艰巨蜀道到火线慰劳将士的事。”
赵玭退至堂后,他的表兄仓猝跟了上去,急道:“秦州势成孤城,周军大兵压境。那使者所言与溃兵描述之状符合,成州信使也证明了固镇被占……何不趁机举城投降?要不是情势危急,那韩继勋怎会连夜出走?”
卢多逊忙道:“恭喜道贺,郭都使高升了!”
卢多逊两手空空,说任命状已经交给西征军主将王景了。郭绍只好和部将一起陪着他说话,卢多逊到底是读了很多书的文官,和武将们没甚么话,除了郭绍与之扳谈、只要李处耘时不时还能说上几句。
此情此景,整座城池仿佛是一块丢在路边的蛋糕,被一群蚂蚁爬满了,上面不竭有黑乎乎的人影掉落,四周浓烟四起灰尘滚滚,人们的喊叫声二里地外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郭绍道:“将士冲杀在前、浴血奋战,我们做将领的也不能比士卒吃得好,高低的吃食都一样,实在没有筹办甚么菜肴,卢大夫吃得风俗就好了。”
一个左拾遗,本职是在天子身边查漏补缺提点建议的文官。郭绍深思着归正说好话不要钱,言语之间还算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