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意曰:他所诊期决死生及所治已病浩繁,久颇忘之,不能尽识,不敢以对。
太史公曰:女无美恶,居宫见妒;士无贤不肖,入朝见疑。故扁鹊以其伎见殃,仓公乃匿迹自隐而当刑。缇萦通尺牍,父得今后宁。故老子曰“夸姣者不祥之器”,岂谓扁鹊等邪?若仓公者,可谓近之矣。
菑川王病,召臣意诊脉,曰:“蹶上为重,头痛身热,令人不快。”臣意即以寒水拊其头,刺足阳明脉,摆布各三所,病旋已。病得之沐发未乾而卧。诊如前,以是蹶,头热至肩。
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,以取外三阳五会。有间,太子苏。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,以八减之齐和煮之,以更熨两胁下。太子起坐。更適阴阳,但服汤二旬而复故。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存亡人。扁鹊曰:“越人非能存亡人也,此自当生者,越人能使之起耳。”
齐北宫司空命妇出於病,众医皆觉得风入中,病主在肺,刺其足少阳脉。臣意诊其脉,曰:“病气疝,客於膀胱,难於前后溲,而溺赤。病见寒气则遗溺,令人腹肿。”出於病得之欲溺不得,因以接内。以是知出於病者,切其脉大而实,其来难,是蹶阴之动也。脉来难者,疝气之客於膀胱也。腹之以是肿者,言蹶阴之络结小腹也。蹶阴有过则脉结动,动则腹肿。臣意即灸其足蹶阴之脉,摆布各一所,即不遗溺而溲清,小腹痛止。即更加火齐汤以饮之,三日而疝气散,即愈。
文帝四年中,人上书言意,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。意有五女,随而泣。意怒,骂曰:“生子不生男,缓急无可使者!”於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,乃随父西。上书曰:“妾父为吏,齐中称其廉平,今坐法当刑。妾切痛死者不成复活而刑者不成复续,虽欲改过改过,其道莫由,终不成得。妾愿入身为官婢,以赎父刑罪,使得改行改过也。”书闻,上悲其意,此岁中亦除肉刑法。
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,臣意诊其脉,告曰:“君之病恶,不成言也。”即出,独胜利弟昌曰:“此病疽也,内发於肠胃之间,后五日当痴肥,后八日呕脓死。”成之病得之喝酒且内。成即准期死。以是知成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得肝气。肝气浊而静,此内关之病也。脉法曰“脉长而弦,不得代四时者,其病主在於肝。和即经主病也,代则络脉有过”。经主病和者,其病得之筋髓里。其代绝而脉贲者,病得之酒且内。以是知厥后五日而痴肥,八日呕脓死者,切其脉时,少阳初代。代者经病,病去过人,人则去。络脉主病,当当时,少阳初关一分,故中热而脓未发也,及五分,则起码阳之界,及八日,则呕脓死,故上二分而脓发,至界而痴肥,尽泄而死。热上则熏阳明,烂流络,流络动则脉结发,脉结发则烂解,故络交。热气已上行,至头而动,故头痛。
居二日半,简子寤,语诸大夫曰:“我之帝所甚乐,与百神游於钧天,广乐九奏万舞,不类三代之乐,其声动心。有一熊欲援我,帝命我射之,中熊,熊死。有罴来,我又射之,中罴,罴死。帝甚喜,赐我二笥,皆有副。吾见儿在帝侧,帝属我一翟犬,曰:‘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。’帝告我:‘晋国且世衰,七世而亡。嬴姓将大败周人於范魁之西,而亦不能有也。’”董安于受言,书而藏之。以扁鹊言告简子,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