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史记 > 第105章 吴王濞列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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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公曰:吴王之王,由父省也。能薄赋敛,使其众,以擅山海利。逆乱之萌,自其子兴。争技发难,卒亡其本;亲越谋宗,竟以夷陨。晁错为国远虑,祸反近身。袁盎权说,初宠后辱。故古者诸侯地不过百里,山海不以封。“毋亲蛮夷,以疏其属”,盖谓吴邪?“毋为权首,反受其咎”,岂盎、错邪?

汉廷臣方议削吴。吴王濞恐削地无已,因以此发谋,欲发难。念诸侯无足与战略者,闻胶西王勇,好气,喜兵,诸齐皆惮畏,於是乃使中大夫应高誂胶西王。无文书,口报曰:“吴王不肖,有宿夕之忧,不敢自外,使喻其驩心。”王曰:“何故教之?”高曰:“今者主上兴於奸,饰於邪臣,好小善,听谗贼,擅变动律令,劫夺诸侯之地,徵求滋多,诛罚良善,日以益甚。里语有之,‘舐糠及米’。吴与胶西,着名诸侯也,一时见察,恐不得安肆矣。吴王身有内病,不能朝请二十馀年,尝患见疑,无以自白,今胁肩累足,犹惧不见释。窃闻大王以爵事有適,所闻诸侯削地,罪不至此,此恐不得削地罢了。”王曰:“然,有之。子将柰何?”高曰:“同凶互助,同好相留,怜悯相成,同欲相趋,同利相死。今吴王自发得与大王同忧,愿因时循理,弃躯以除患害於天下,亿亦可乎?”王瞿然骇曰:“寡人何敢如是?今主上虽急,固有死耳,安得不戴?”高曰:“御史大夫晁错,荧惑天子,劫夺诸侯,蔽忠塞贤,朝廷疾怨,诸侯皆有倍畔之意,人事极矣。彗星出,蝗虫数起,此万世一时,而愁劳贤人之以是起也。故吴王欲内以晁错为讨,外随大王后车,彷徉天下,所乡者降,所指者下,天下莫敢不平。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,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,守荥阳敖仓之粟,距汉兵。治次舍,须大王。大王有幸而临之,则天下可并,两主豆割,不亦可乎?”王曰:“善。”高归报吴王,吴王犹恐其不与,乃身自为使,使於胶西,面结之。

吴楚反书闻,兵未发,窦婴未行,言故吴相袁盎。盎时家居,诏召入见。上方与晁错调兵笇军食,上问袁盎曰:“君尝为吴相,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?今吴楚反,於公何如?”对曰:“不敷忧也,今破矣。”上曰:“吴王即山铸钱,煮海水为盐,诱天下豪桀,白头发难。若此,其计不百全,岂发乎?何故言其无能为也?”袁盎对曰:“吴有铜盐利则有之,安得豪桀而诱之!诚令吴得豪桀,亦且辅王为义,不反矣。吴所诱皆恶棍后辈,逃亡铸钱奸人,故相率以反。”晁错曰:“袁盎策之善。”上问曰:“计安出?”盎对曰:“愿屏摆布。”上屏人,独错在。盎曰:“臣所言,人臣不得知也。”乃屏错。错趋避东厢,恨甚。上卒问盎,盎对曰:“吴楚相遗书,曰‘高帝王后辈各有分地,今贼臣晁错擅適过诸侯,削夺之地’。故以反为名,西共诛晁错,复故地而罢。方今计独斩晁错,发使赦吴楚七国,复其故削地,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。”於是上嘿然很久,曰:“顾诚何如,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。”盎曰:“臣愚计无出此,愿上孰计之。”乃拜盎为太常,吴王弟子德侯为宗正。盎装治行。后十馀日,上使中尉召错,绐载行东市。错衣朝衣斩东市。则遣袁盎奉宗庙,宗正辅亲戚,使告吴如盎策。至吴,吴楚兵已攻梁壁矣。宗正以亲故,先入见,谕吴王使拜受诏。吴王闻袁盎来,亦知其欲说己,笑而应曰:“我已为东帝,尚何谁拜?”不肯见盎而留之军中,欲劫使将。盎不肯,令人围守,且杀之,盎得夜出,步亡去,走梁军,遂归报。

胶西群臣或闻王谋,谏曰:“承一帝,至乐也。今大王与吴西乡,弟令事成,两主分争,患乃始结。诸侯之地不敷为汉郡什二,而为畔逆以忧太后,非长策也。”王弗听。遂发使约齐、菑川、胶东、济南、济北,皆承诺,而曰“城阳景王有义,攻诸吕,勿与,事定分之耳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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