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中郎破石病,臣意诊其脉,告曰:“肺伤,不治,当后旬日丁亥溲血死。”即后十一日,溲血而死。破石之病,得之堕马僵石上。以是知破石之病者,切其脉,得肺阴气,其来散,数道至而不一也。色又乘之。以是知其堕马者,切之得番阴脉。番阴脉入虚里,乘肺脉。肺脉散者,固色变也乘也。以是不中期死者,师言曰:“病者安穀即过期,不安穀则不及期”。其人嗜黍,黍主肺,故过期。以是溲血者,诊脉法曰“病养喜阴处者顺死,养喜阳处者逆死”。其人喜自静,不躁,又久安坐,伏几而寐,故血下泄。
问臣意:“所诊治病,病名多同而诊异,或死或不死,何也?”对曰:“病名多相类,不成知,故古圣报酬之脉法,以起度量,立端方,县衡量,案绳墨,调阴阳,别人之脉各名之,与六合呼应,参合於人,故乃别百病以异之,稀有者能异之,无数者同之。然脉法不成胜验,诊疾人以度异之,乃可别同名,命病主在所居。今臣意所诊者,皆有诊籍。以是别之者,臣意所受师方適成,师死,以故表籍所诊,期决死生,观所失所得者合脉法,以故至今知之。”
使贤人预知微,能使良医得蚤处置,则疾可已,身可活也。人之所病,病疾多;而医之所病,病道少。故病有六不治:娇纵非论於理,一不治也;轻身重财,二不治也;衣食不能適,三不治也;阴阳并,藏气不定,四不治也;形羸不能服药,五不治也;信巫不信医,六不治也。有此一者,则重难治也。
意家居,诏召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多少人也,主名为谁。
问臣意曰:“所期病决死生,或不该期,何故?”对曰:“此皆饮食喜怒不节,或不当饮药,或不当针灸,以故不中期死也。”
臣意曰:他所诊期决死生及所治已病浩繁,久颇忘之,不能尽识,不敢以对。
厥后扁鹊过虢。虢太子死,扁鹊至虢宫门下,问中庶子喜方者曰:“太子何病,国中治穰过於众事?”中庶子曰:“太子病血气不时,交叉而不得泄,发作於外,则为中害。精力不能止邪气,邪气畜积而不得泄,是以阳缓而阴急,故暴蹶而死。”扁鹊曰:“其死何如时?”曰:“鸡鸣至今。”曰:“收乎?”曰:“未也,其死未能半日也。”“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,家在於郑,何尝得望精光侍谒於前也。闻太子不幸而死,臣能生之。”中庶子曰:“先生得无诞之乎?何故言太子可生也!臣闻上古之时,医有俞跗,治病不以汤液醴洒,鑱石挢引,案扤毒熨,一拨见病之应,因五藏之输,乃割皮解肌,诀脉结筋,搦髓脑,揲荒爪幕,湔浣肠胃,漱涤五藏,练精易形。先生之方能如果,则太子可生也;不能如果而欲生之,曾不成以告咳婴之儿。”整天,扁鹊仰天叹曰:“夫子之为方也,若以管窥天,以郄视文。越人之为方也,不待把脉望色听声写形,言病之地点。闻病之阳,论得其阴;闻病之阴,论得其阳。病应见於大表,不出千里,决者至众,不成曲止也。子以吾言为不诚,试入诊太子,当闻其耳鸣而鼻张,循其两股乃至於阴,当尚温也。”
齐北宫司空命妇出於病,众医皆觉得风入中,病主在肺,刺其足少阳脉。臣意诊其脉,曰:“病气疝,客於膀胱,难於前后溲,而溺赤。病见寒气则遗溺,令人腹肿。”出於病得之欲溺不得,因以接内。以是知出於病者,切其脉大而实,其来难,是蹶阴之动也。脉来难者,疝气之客於膀胱也。腹之以是肿者,言蹶阴之络结小腹也。蹶阴有过则脉结动,动则腹肿。臣意即灸其足蹶阴之脉,摆布各一所,即不遗溺而溲清,小腹痛止。即更加火齐汤以饮之,三日而疝气散,即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