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史记 > 第24章 律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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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黄帝有涿鹿之战,以定火警;颛顼有共工之陈,以平水害;成汤有南巢之伐,以殄夏乱。递兴递废,胜者用事,所受於天也。

广莫风居北方。广莫者,言阳气鄙人,阴莫阳泛博也,故曰广莫。东至於虚。虚者,能实能虚,言阳气冬则宛藏於虚,日冬至则一阴下藏,一阳上舒,故曰虚。东至于须女。言万物变动其所,阴阳气未相离,尚相胥如也,故曰须女。十一月也,律中黄锺。黄锺者,阳气踵鬼域而出也。其於十二子为子。子者,滋也;滋者,言万物滋於下也。其於十母为壬癸。壬之为言任也,言阳气任养万物於下也。癸之为言揆也,言万物可揆度,故曰癸。东至牵牛。牵牛者,言阳气牵引万物出之也。牛者,冒也,言地虽冻,能冒而生也。牛者,耕植种万物也。东至於建星。建星者,建诸生也。十仲春也,律中大吕。大吕者。其於十二子为丑。

不周风居西北,主杀生。东壁居不周风东,主辟活力而东之。至於营室。营室者,主营胎阳气而产之。东至于危。危,垝也。言阳气之垝,故曰危。十月也,律中应锺。应锺者,阳气之应,不消事也。其於十二子为亥。亥者,该也。言阳气藏於下,故该也。

武王伐纣,吹律听声,推孟春乃至于季冬,杀气相并,而音尚宫。同声相从,物之天然,何足怪哉?

太史公曰:在旋玑玉衡以齐七政,即六合二十八宿。十母,十二子,锺律调自上古。建律运历造日度,可据而度也。合符节,通品德,即从斯之谓也。

阊阖风居西方。阊者,倡也;阖者,藏也。言阳气道万物,阖鬼域也。其於十母为庚辛。庚者,言阴气庚万物,故曰庚;辛者,言万物之辛生,故曰辛。北至於胃。胃者,言阳气就藏,皆胃胃也。北至於娄。娄者,呼万物且内之也。北至於奎。奎者,主毒螫杀万物也,奎而藏之。玄月也,律中无射。无射者,阴气盛用事,阳气无馀也,故曰无射。其於十二子为戌。戌者,言万物尽灭,故曰戌。律数:九九八十一觉得宫。三分去一,五十四觉得徵。三分益一,七十二觉得商。三分去一,四十八觉得羽。三分益一,六十四觉得角。黄锺长八寸七分一,宫。大吕长七寸五分三分。太蔟长七寸非常二,角。夹锺长六寸七分三分一。姑洗长六寸非常四,羽。仲吕长五寸九分三分二,徵。蕤宾长五寸六分三分二。林锺长五寸非常四,角。夷则长五寸三分二,商。南吕长四寸非常八,徵。无射长四寸四分三分二。应锺长四寸二分三分二,羽。生锺分:子一分。丑三分二。寅九分八。卯二十七分十六。辰八十一分六十四。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。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。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。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。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。戌五万九千四十九分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。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。

神生於无,构成於有,形然后数,形而成声,故曰神负气,气就形。形理如类有可类。或未形而未类,或同形而同类,类而可班,类而可识。贤人知六合识之别,故从有乃至未有,以得细若气,微若声。然贤人因神而存之,虽妙必效情,核其华道者明矣。非有圣心以乘聪明,孰能存六合之神而成形之情哉?神者,物受之而不能知其去来,故贤人畏而欲存之。唯欲存之,神之亦存。其欲存之者,故莫贵焉。

王者制事立法,物度轨则,壹禀於六律,六律为万事底子焉。

自是以后,名流迭兴,晋用咎犯,而齐用王子,吴用孙武,申明军约,奖惩必信,卒伯诸侯,兼列邦土,虽不及三代之诰誓,然身宠君尊,当世显扬,可不谓荣焉?岂与世儒闇於大较,不权轻重,猥云德化,不当用兵,大至君辱失守,小乃侵犯减弱,遂执不移等哉!故教笞不成废於家,科罚不成捐於国,诛伐不成偃於天下,用之有巧拙,行之有逆顺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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