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年三月戊申朔,乙亥,御史臣光,守尚书令丞非,下御史乘到,言:“丞相臣青翟、御史大夫臣汤、太常臣充、大行令臣息、太子少傅臣安行宗闲事昧死上言:大司马去病上疏曰:‘陛下过听,使臣去病待罪过间。宜专边塞之思虑,暴骸中野无以报,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,诚见陛下忧劳天下,哀怜百姓以自忘,亏膳贬乐,损郎员。皇子赖天,能胜衣趋拜,至今无号位徒弟官。陛下恭让不恤,群臣私望,不敢越职而言。臣窃不堪犬马心,昧死愿陛下诏有司,因隆冬吉时定皇子位。唯愿陛下幸察。’制曰‘下御史’。臣谨与中二千石、二千石臣贺等议:古者裂地立国,并建诸侯以承天于,以是尊宗庙重社稷也。今臣去病上疏,不忘其职,因以宣恩,乃道天子卑让自贬以劳天下,虑皇子未有号位。臣青翟、臣汤等宜奉义遵职,愚憧而不逮事。方今隆冬吉时,臣青翟、臣汤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、臣旦、臣胥为诸侯王。昧死请所立国名。”
所谓“受此土”者,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於天子之社,归立之觉得国社,以岁时祠之。春秋大传曰:“天子之国有泰社。东方青,南边赤,西方白,北方黑,上方黄。”故将封於东方者取青土,封於南边者取赤土,封於西方者取白土,封於北方者取黑土,封於上方者取黄土。各取其色物,裹以白茅,封觉得社。此始受封於天子者也。此之为主土。主土者,立社而奉之也。“朕承祖考”,祖者先也,考者父也。“维稽古”,维者度也,念也,稽者当也,当顺古之道也。
厥后旦复与左将军上官桀等谋反,宣言曰“我次太子,太子不在,我当立,大臣共抑我”如此。大将军光辅政,与公卿大臣议曰:“燕王旦不悔悔过正,行恶稳定。”於是脩法直断,行罚诛。旦他杀,国除,如其策指。有司请诛旦老婆。孝昭以骨肉之亲,不忍致法,宽赦旦老婆,免为庶人。传曰“兰根与白芷,渐之滫中,君子不近,庶人不平”者,以是渐然也。
传曰“青采出於蓝,而质青於蓝”者,教使然也。远哉贤主,昭然独见:诫齐王以慎内;诫燕王以无作怨,无俷德;诫广陵王以慎外,无作威与福。
制曰:“立皇子闳为齐王,旦为燕王,胥为广陵王。”
会武帝大哥长,而太子不幸薨,未有所立,而旦使来上书,请身入宿卫於长安。孝武见其书,击地,怒曰:“生子当置之齐鲁礼义之乡,乃置之燕赵,果有争心,不让之端见矣。”於是使使即斩其使者於阙下。
四月戊寅,奏未央宫。“丞相臣青翟、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:臣青翟等与列侯、吏二千石、谏大夫、博士臣庆等议: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。制曰:‘康叔支属有十而独尊者,襃有德也。周公祭天命郊,故鲁有白牡、骍刚之牲。群公不毛,贤不肖差也。“高山仰之,景行向之”,朕甚慕焉。以是抑未成,家以列侯可。’臣青翟、臣汤、博士臣将行等伏闻康叔支属有十,武王继体,周公辅成王,其八人皆以祖考之尊建为大国。康叔之年幼,周公在三公之位,而伯禽据国於鲁,盖爵命之时,未至成人。康叔后扞禄父之难,伯禽殄淮夷之乱。昔五帝异制,周爵五等,春秋三等,皆因时而序尊卑。高天子拨乱世反诸正,昭至德,定海内,封建诸侯,爵位二等。皇子或在襁褓而立为诸侯王,阿谀天子,为万世法例,不成易。陛下躬亲仁义,体行圣德,表里文武。显慈孝之行,广贤达之路。内襃有德,外讨彊暴。极临北海,西溱月氏,匈奴、西域,举国奉师。舆械之费,不赋於民。虚御府之藏以赏元戎,弛禁仓以振贫困,减守兵之半。百蛮之君,靡不乡风,承流称意。远方殊俗,重译而朝,泽及方外。故珍兽至,嘉穀兴,天应甚彰。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,而家皇子为列侯,臣青翟、臣汤等窃伏孰计之,皆觉得尊卑失序,使天下绝望,不成。臣请立臣闳、臣旦、臣胥为诸侯王。”四月癸未,奏未央宫,留中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