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孝武帝崩,孝昭帝初立,先朝广陵王胥,厚犒赏金财帛币,直三千馀万,益地百里,邑万户。
王夫人者,赵人也,与卫夫人并幸武帝,而生子闳。闳且立为王时,其母病,武帝自临问之。曰:“子当为王,欲安所置之?”王夫人曰:“陛下在,妾又多么可言者。”帝曰:“固然,意所欲,欲於何所王之?”王夫人曰:“愿置之雒阳。”武帝曰:“雒阳有武库敖仓,天下?囗囗,汉国之多数也。先帝以来,无子王於雒阳者。去雒阳,馀尽可。”王夫人不该。武帝曰:“关东之国无大於齐者。齐东负海而城郭大,古时独临菑中十万户,天下膏腴地莫盛於齐者矣。”王夫人以手击头,谢曰:“幸甚。”王夫人死而帝痛之,使使者拜之曰:“天子谨使使太中大夫明奉璧一,赐夫报酬齐王太后。”子闳王齐,幼年,无有子,立,不幸早死,国绝,为郡。天下称齐不宜王云。
四月戊寅,奏未央宫。“丞相臣青翟、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:臣青翟等与列侯、吏二千石、谏大夫、博士臣庆等议: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。制曰:‘康叔支属有十而独尊者,襃有德也。周公祭天命郊,故鲁有白牡、骍刚之牲。群公不毛,贤不肖差也。“高山仰之,景行向之”,朕甚慕焉。以是抑未成,家以列侯可。’臣青翟、臣汤、博士臣将行等伏闻康叔支属有十,武王继体,周公辅成王,其八人皆以祖考之尊建为大国。康叔之年幼,周公在三公之位,而伯禽据国於鲁,盖爵命之时,未至成人。康叔后扞禄父之难,伯禽殄淮夷之乱。昔五帝异制,周爵五等,春秋三等,皆因时而序尊卑。高天子拨乱世反诸正,昭至德,定海内,封建诸侯,爵位二等。皇子或在襁褓而立为诸侯王,阿谀天子,为万世法例,不成易。陛下躬亲仁义,体行圣德,表里文武。显慈孝之行,广贤达之路。内襃有德,外讨彊暴。极临北海,西溱月氏,匈奴、西域,举国奉师。舆械之费,不赋於民。虚御府之藏以赏元戎,弛禁仓以振贫困,减守兵之半。百蛮之君,靡不乡风,承流称意。远方殊俗,重译而朝,泽及方外。故珍兽至,嘉穀兴,天应甚彰。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,而家皇子为列侯,臣青翟、臣汤等窃伏孰计之,皆觉得尊卑失序,使天下绝望,不成。臣请立臣闳、臣旦、臣胥为诸侯王。”四月癸未,奏未央宫,留中不下。
所谓“受此土”者,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於天子之社,归立之觉得国社,以岁时祠之。春秋大传曰:“天子之国有泰社。东方青,南边赤,西方白,北方黑,上方黄。”故将封於东方者取青土,封於南边者取赤土,封於西方者取白土,封於北方者取黑土,封於上方者取黄土。各取其色物,裹以白茅,封觉得社。此始受封於天子者也。此之为主土。主土者,立社而奉之也。“朕承祖考”,祖者先也,考者父也。“维稽古”,维者度也,念也,稽者当也,当顺古之道也。
制曰:“盖闻周封八百,姬姓并列,或子、男、附庸。礼‘支子不祭’。云并建诸侯以是重社稷,朕无闻焉。且天非为君生民也。朕之不德,海内未洽,乃以未教成者彊君连城,即股肱何劝?其更议以列侯家之。”
“维六年四月乙巳,天子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胥为广陵王。曰:於戏,小子胥,受兹赤社!朕承祖考,维稽古建尔国度,封于南土,世为汉藩辅。前人有言曰:‘大江之南,五湖之间,其人轻心。杨州保疆,三代要服,不及以政。’於戏!悉尔心,战战兢兢,乃惠乃顺,毋侗好轶,毋迩宵人,维法维则。书云:‘臣不作威,不作福,靡有后羞。’於戏,保国艾民,可不敬与!王其戒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