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分两端,且说严柯回到府中,他晓得脱手经验聂荣部下一事必定被父兄得知,若非看顾衍誉不敌,他也不肯等闲脱手,招惹如许的费事。严榗看到闯了祸的弟弟回家来,脸上焦灼已经明摆着,“趁父亲议事还没返来,你倒好好跟我说说,为甚么要跟小侯爷的人脱手,不然到时候父亲大怒起来,我也保不了你。”
聂荣把他脸上一刹时的迷惑收在眼底,“如何,仲彦不喜此处?”“并非如此,只是不知侯爷竟好此道。”聂荣闻言一笑,“此种兴趣,仲彦尝过便知。”
似是感觉他话中有理,严榗也不刺他,掀着眼皮等他说下去,严柯道,“本日他也受了伤,算是得了经验,也算敲打了顾家。并且由我禁止了小侯爷的人,那些意欲弹劾严家与侯爷结党营私的,也要多衡量几番。我不知,本日所做有何不当。”
严柯微怔,转而一笑,“不过是个亡赖子,打小玩在一起,这么多年再标致也看厌了,只不过感觉他没有长进,倒是华侈了那副好皮郛。”他笑,聂荣也笑,“看来人再美,还是要尝个新奇的。”说罢对安如玉打了个眼色,那小倌款款走到了严柯跟前,俯下身来给他斟酒,本就松垮的衣衿松开大半,暴露白嫩的胸脯。酒杯端在手里,一双清澈眸子朝上看他,殷殷唤了一声严兄,笑起来倒更像顾衍誉的模样,透着词不达意的和顺。严柯一时有些晃神,酒杯没有接稳,洒了几滴在安如玉身上。安如玉低头看衣衿上的酒液,状似委曲地瞥着他,“弄湿了。”他说。严柯心头一跳,若只说边幅近似是低估了这小倌,他一举一动的神态都有几分顾衍誉的意义,吊着眼睛看人的时候透着媚意,喜好揣着明白装胡涂的无辜眼神也像得紧。过甚了,就不再是偶合,而是决计了。
“你倒是会掰扯,”严榗哼道,“你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他部下的人就已经是驳了他的面子。那里敢说是为了小侯爷?”
严柯不紧不慢地说,“哥哥不知当时场面,顾衍誉即便有府上侍卫庇护也敌不太小侯爷部下,若真打出个好歹来,顾太尉一家都不成能善罢甘休。固然顾家临时不好拉拢算不得本身人,但本日真要顾衍誉出了事,难道生生把顾家逼到我们对峙面。”
进了屋子,他一击掌,款款走出去几个纤腰长腿的男孩子。聂荣先捞了一个揽进怀里,轻浮地勾起那男孩的下巴,那一昂首,让严柯唬了一跳,这眉眼间的模样,倒与顾衍誉有五六分类似。“仲彦感觉这孩子如何?”聂荣脸上挂着笑意说道,“他叫安如玉。”
只听聂荣幽幽开口,“美人在骨不在皮,顾家阿谁小公子但是一个骨子里的美人儿。”他对着严柯说的这一句,却并不去管严柯闻言面上呈现何种神采,转而拍着安如玉的脸,语带遗憾地说,“如玉这眉眼间虽像极了那顾衍誉,但到底是差了几分神韵,如玉,如玉,像那顾衍誉,却毕竟不是他,”他带着难以测度的笑意,“要说顾衍誉也真是个妙人,陵阳城里最不缺是美人,但没几个长得比他还要精美都雅,便是他放肆放肆的模样,看了也叫民气中发痒,仲彦你说,是与不是?”
晚餐吃得有惊无险,不过严榗本身家中有事,聂荣也只带了严柯去,席上另有好些侯爷党作陪,核心倒不全在严柯身上。吃罢宴席,有人发起找个花楼去玩,聂荣准了,这是饱暖思□□了。严柯对此无可无不成,去了也不必然要玩,也就由着他们。比及世人到了目标地,严柯才发明,聂荣一行要去的,不是青楼,而是小倌馆。
严柯没法否定这类庞大心境,但是他只是用余光掠过了这小我,声音冷酷,“手既然不稳就不消服侍了。”安如玉身子一僵,像是薄脆的面具被他戳破似的,趴在他脚边赔不是,用的称呼是严二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