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,皇上在承庆殿设席,后妃后代齐聚一堂,祈祝国泰民安。
“皇上宠嬖长姐,不日就会再为她晋位分了。”如莲轻巧地笑道,“再者,皇上现在可不像先前那样娇纵锦成公主了,昨日还曾大发雷霆将她给怒斥了一遭。听长姐说,她出来时还带着泪呢。”
沈瑜一见她这模样就想感喟,但现在如莲已不是她的部属,轮不着她来怒斥,以是只能说道:“锦成公主是皇上的嫡女,这些年来娇养着过来的,即使是一时活力叱骂了,比及将来气消后还是会心疼着的。”
“当初到掖庭去带人过来时,见过一面,长得很美。”沈瑜初度见着如兰时,就赞叹过她的仙颜,只是当时如兰被人坑害没能选来尚宫局,以是就未曾再见过,“本日听如莲说了些事情,对她的脾气也有了几分体味。这位,怕是个野心不小的主。”
“退一步来讲,就算她敢,皇后娘娘也不会允准的。”晴云将这背后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,嗤笑道,“立储的关头,皇后如何会为了一个女儿去担搁了大皇子?”
这来由乍一听也算是合情公道,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皇后“示好”的意义。毕竟宫中就算再如何缺人,也没到这类境地,她此举不过就是借机交权给太后罢了。
如莲听出沈瑜这是避重就轻,抿了抿唇:“姑姑是不是不信我?这病天然是没甚么大事的,可锦成公主那边,你就一点都不怕吗?”
沈瑜轻声道:“好。”
病来如山倒, 沈瑜平日并不常抱病, 此次像是一股脑地全补返来似的, 昏昏沉沉足有两日, 才逐步规复了神智。
“今早皇上在大朝会接连公布了为两位皇子封王开府的旨意,也定下了两位王妃的人选,”晴云搓了搓手,感慨道,“年关已至,要忙起来了。即使你来岁要离宫,既然已经当了这个司记,那就做到尽善尽美,别让花嬷嬷绝望。”
司记这个位置,仅次于两位尚宫,多数是要在尚宫局熬十几年资格才气胜任的。沈瑜年纪悄悄,在尚宫局呆的时候加一起也就四年罢了,如何说都轮不着她来坐这个位置。
皇上还没来得及欢畅,就又见着了下一行字:
晴云沉默了会儿,又道:“这些日子你就在尚宫局好好养病,不要再出门,锦成公主就算心中有怨气,只要见不着你,那也没甚么大碍。比及来年开春,你就出宫去吧,离这些事情远远的。”
听她这么说,沈瑜才算是放下心来。
虽说尚宫局的女史也能到太病院诊病,可用的药材天然是没法跟妃嫔所用的相提并论,如莲这是打着她长姐兰采女的名义要来的东西,比平常宫人用的好了很多。
“那日是我冲撞了锦成公主,被罚跪也是该当的,”沈瑜考虑着说话,缓缓地说道,“再者,兰采女还未站稳脚根,如果为此获咎了锦成公主,岂不是我的罪恶了。”
沈瑜一向晓得晴云待她好,却没想到能到这般境地,而花嬷嬷竟也情愿这般保护她,实在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。
沈瑜无法地笑了笑,心下也有了结论,先前那铤而走险的主张看来是兰采女出的,如莲委实不像是能想出这主张的人。
以是直到最后,沈瑜还是劝了句:“有些事情急不来,还是先站稳脚根,再说其他吧。”
因着当年长街之上一眼看中了宋予夺,春情萌动,择婿之时便不管不顾地选了他。
她就是这么个脾气,再难改的。
第24章
她本来觉得皇后会无前提地宠着本身,可现在皇后却要委曲她为兄长让路,她自是难以接管的。夫婿自请去边关,存亡两说,婚事不成。一贯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帝后此次却都不肯服从她的意义,数次斥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