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早皇上在大朝会接连公布了为两位皇子封王开府的旨意,也定下了两位王妃的人选,”晴云搓了搓手,感慨道,“年关已至,要忙起来了。即使你来岁要离宫,既然已经当了这个司记,那就做到尽善尽美,别让花嬷嬷绝望。”
“我先前在兴庆宫时,曾经跟花嬷嬷提过,比及来年开春我就要跟着到了年纪的宫女一道出宫去了,她莫非是忘了?”沈瑜急仓促地去找了晴云,思疑是不是有甚么疏漏,传错旨意了,“我现在当了这个司记,两三个月就要再换人,届时又是一番折腾。”
如莲听出沈瑜这是避重就轻,抿了抿唇:“姑姑是不是不信我?这病天然是没甚么大事的,可锦成公主那边,你就一点都不怕吗?”
更首要的是,她开春以后就要出宫的,压根留不了多久。
以是直到最后,沈瑜还是劝了句:“有些事情急不来,还是先站稳脚根,再说其他吧。”
方才对着点青之时,沈瑜并不敢多说多问,现在一见晴云,她只觉着眼有些发酸,低声道:“这几日,让姑姑操心了。”
除夕,皇上在承庆殿设席,后妃后代齐聚一堂,祈祝国泰民安。
沈瑜心中虽另有筹算,但面上却并未透暴露来,灵巧和顺地笑了笑:“多谢姑姑。”
沈瑜没说话,点青又问:“我只晓得是锦成公主罚了你,可她为何要这么做?你做事夙来稳妥,总不会冲撞了她,那又是为着何事,能让她都将近了你的命了。”
都说瑞雪兆丰年,可此次伴跟着大雪而来的动静,倒是西域的战报――
没两日,尚宫局就来了个大换洗式的调派人手。
此次职员更调以后,又多了几位兴庆宫来的嬷嬷协管,尚宫局上高低下虽忙得很,但也是忙中有序,几桩大事轮番转下来,都办得漂标致亮,没出半点不对。
沈瑜入宫数年,就没有这么闲过,不消做事不消烦心,整日里就是吃睡。这场大病像是伤了她的元气一样,老是会觉着倦怠,白日里也经常会睡畴昔。
半夜,飘落鹅毛大雪,凌晨合宫已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司记这个位置,仅次于两位尚宫,多数是要在尚宫局熬十几年资格才气胜任的。沈瑜年纪悄悄,在尚宫局呆的时候加一起也就四年罢了,如何说都轮不着她来坐这个位置。
她入宫近十年,说得上话的老友有几个,但能让她全然信赖的只要晴云。她自幼就没了亲娘,对她而言,晴云是如师如母的存在。
沈瑜翻了个身,侧躺着。
沈瑜松开手,轻声道:“那可另有旁的事?”
“是,”晴云认识到这此中另有隐情,解释道,“那日你迟迟未归,我正欲遣人到掖庭去扣问之时,太病院来了人,说是慎王路过永巷之时见你晕倒在地,便着人将你送去了太病院。”
经沈瑜这么提示后,如莲脸上的笑意消褪了些:“是这个事理。可锦成公主实在是放肆放肆,先前……”
“如莲?”沈瑜眼中有惊奇一散而过,随后让开门,请她进了屋,“你如何来了?”
沈瑜慎重其事地行了一礼:“我必然不孤负姑姑与花嬷嬷的美意。”
实在锦成那日为何会是那么个模样,沈瑜也能猜个八九分。
豪情这丫头是过来希冀她同仇敌忾的。
晴云在她床边坐下,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这事儿怪不着你。”
听她这么说,沈瑜才算是放下心来。
沈瑜正筹办去倒茶,却被如莲给拦了下来:“我本身来就好,你神采不好,还是坐下歇息吧。”说着,她倒了两盏茶,又道,“你不必同我客气。当初若不是你通融,准我到掖庭去探看长姐,只怕现在就是另一个模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