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瑜初来乍到,对这些买卖并不体味,那么最快动手的体例,便是帐本。
以她先前透暴露来的手腕本领, 凡是有留意过, 都不至于到这境地。
他是来送后宅的帐本的,沈瑜先前给的刻日是五日,让统统铺子的掌柜带着新帐本来见她。现在恰是第四日,赵管家倒是先来了。
沈瑜将这些帐本一一写了讲明,放到了一旁,筹办到云氏那边去一趟。
比方锦成公主,那是皇后过分娇惯, 因此养得飞扬放肆。可她到底是公主,有这个身份在,也不会受多大的委曲。可宋予璇就分歧了, 云氏看起来对这个女儿也不似娇惯宠嬖, 只是听任自流,并没教过她甚么, 因此养成了现在这模样。
再者, 宋予璇这女人实在是有点太“不谙世事”了, 沈瑜已经在成心渐渐教她,可仍旧难以了解为何会如许。
说完,她便起家带着青溪分开了,只剩赵管家摆布难堪地留在那边。
此番盘账,最首要的倒不是去算账目上是否有误,而是对这些铺子的账目停止梳理。如果真依着青溪所说,去外边找账房先生来,那倒是一时费事了,可悠长来讲却并不是桩功德。
说来也巧,她刚出门,赵管家便过来了。
或许是方才沈瑜装得太像了些,连青溪都觉得,她这是要发落赵让谦,以是忍不住劝了句。
但沈瑜并没说话,将他上高低下打量了一遭,及至他被看得不安闲起来,额角都冒汗了,方才轻飘飘地说了句:“你先归去吧。便是甚么事情,也比及明日再说。”
青溪又大着胆量道:“若您信不过府中的账房先生,也能够到内里找位没甚么干系的,给他点银钱,让他来算几日账。”
一进云氏的院子,便嗅着浓厚的药味。
宋予璇赋性良善, 待人也好, 只是因着没心机, 在情面油滑上不大通。
沈瑜皱了皱眉,忍不住叹了口气,这云氏的病不见转机,委实是让人头疼。大夫也请了,早前还托了干系请了宫中的太医来,可也无济于事。
当时候晴云正视她,将她待在身边历练,教了她很多本领。厥后到清宁宫后倒是担搁了三年,一事无成,直至又回到尚宫局,才算是把之前学的本领又一一捡了返来。
这几日来,青溪对沈瑜的脾气已经有所体味,说话时也不似开初那般谨慎翼翼了。出了院门后,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赵管家,小声提示说:“夫人,这赵管家的父亲是西府老侯爷的亲卫,如果真把他给换了,怕是要获咎很多人。”
她一个后宅女眷,朝堂世家之间的事情自是插手不来的,力所能及的也就是这些买卖。做这件事,不独是为了宋家,更多是为了她本身。
这珠算,也是先前她在尚宫局之时学的。
权势与银子,总要有一样才行,前者她一时半会儿是够不着的,便只能在后者高低苦工夫了。
赵管家微弯着腰,讪讪地笑了声。
青溪点了烛火,又换了新茶来,见沈瑜正在揉捏着本身的手指,摸索着劝道:“夫人如果觉着累了,不如就先歇歇吧。”她先前是亲目睹着沈瑜如何训赵管家的,原是盘算了主张未几言,可见沈瑜一脸倦意,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,“实在您也不必亲身脱手,大可找个账房先生来代庖。”
而那些帐本,她才看了不到两成。
在这七家铺子里,共能分出三类来。
沈瑜又进了正房,闻声宋予璇正在与嬷嬷商讨,说甚么南边来的神医圣手,起了兴趣,问道:“但是有甚么好动静?”
这丫头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。
沈瑜自问算是脾气好的了, 可看着宋家这烂摊子, 还是想去问一问云氏, 她这些年龄实有没有想过来管一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