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未曾碰到沈瑜,或许他会像其他世家公子那般,循规蹈矩地结婚生子。可现在,他却如何都不想姑息。
又一年年节,宋予夺饮了酒返来,没要侍女来奉侍,失手间将那盘残棋打乱,吵嘴两色的棋子跌落在地,飞溅开来。
宋予夺觉出些非常来,想要细问,可雁歌口风很紧,死活不肯再流露任何动静,他也只得作罢。
赵管家失职尽责地传了话, 半句都不敢多说, 他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人, 天然能看出,自从如夫人走后, 将军对待西府老夫人的态度就产生了奥妙的窜改。
“这不好说,”雁歌缓慢地抬眼看了看他的神情,又当即低下头,“年前,沈姐姐做买卖时刚巧遇着了丽娘,她俩约着出去游山玩水去了,我带着商队回京来,再详细的景象我也不清楚。”
宋予夺想了想,才认识她话中的这个“丽娘”,就是早前那位逼着夫君写了休书,甩手走人的虞丽娘。
宋予夺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手,又道:“只要你一人返来?”
宋予璇已经怀了身孕,忧心忡忡地来见了兄长,开门见山问道:“你但是还惦记取阿瑜?”
老夫人想不明白,可她极其讨厌这类失态离开节制的景象,恨不得将杯盏都给砸了,勉强禁止下来,而后怒道:“我看你真是疯魔了!京中那么多出身崇高的世家蜜斯,你连看都不看,就只惦记取阿谁卑贱的货品……”
其实在来之前,宋予夺就推测会是如此,能够从傅昇口入耳到以后,却还是不免有些失落。
雁歌低着头,咬了咬唇,愣是没敢再抬眼去看宋予夺。
沈瑜在时,他虽是阳奉阴违,可起码不会去扫她的颜面。
宋予夺天然不会为了沈瑜去违逆本身的祖母, 但若说心中毫无芥蒂, 也决然是不成能的。他换了常服,单独一人用过饭后, 才去了西府。
“禁止”二字,仿佛是刻进他骨子里一样,让他必定没法像沈瑜那样,随心所欲地寻求本身想要的东西。
宋予夺安静道:“祖母何必起火,我听着。”
宋予夺磨了磨牙:“她现在倒是安闲得很。”
见他这模样,宋予璇反倒笑了,抚着本身的小腹,向宋予夺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放心了,也不替祖母来当甚么说客。你快些将阿瑜寻返来,我这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时,最好是能见着她舅母才好。”
沈瑜与虞丽娘友情不错,又脾气相投,雁歌这话的确没甚么可挑的。
他觉出几分寥寂来,乃至也想过要不要服从老夫人的意义,随便找小我结婚算了。可回到房中见着沈瑜留下来的那些陈迹,就又改了主张。
可祭拜以后,仍旧是回了凉州。
凉州邻近西域,驻扎的守军统领还是宋予夺的旧部,共同着他查了此事,发明霖王倒没甚么题目,只是凉州刺史动了手脚,在古丝路的来往买卖中抽成,是一桩贪墨案。
当初科举舞弊案,皇上念在贵妃的份上,将凉州划为三皇子的封地,若无诏令,此生不得擅离封地。厥后太子倒后,他方才得以沉冤昭雪,皇上薨逝以后薄太后还曾召他回京来祭拜。
宋予夺未置可否,只是说道:“我只是到凉州,一定能遇着。”
凉州是古丝路的必经之地,早些日子传来异动,宋予夺主动请缨接下了调查的任务,只带了个两个亲信,轻装简从地赶赴凉州。
雁歌离京时还是个小女人模样,可现在却像是长开了,身量高了很多,眉眼间也再没当初那种天真的稚气。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,看起来这一年该当是过得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