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惠然听了,思考半晌便道,“瞧婶子的说法,似是非常信赖你家长工。我如果一口咬定了那烧水管子不是徐福所烧,空口无凭的,您也不信。不若这般,你家里那烧水管子可还在?取来与徐福摊子上的一比较,便能晓得到底是我们说了大话还是您家长工说了大话。”
姚惠然走上前去,将徐福摊子上的一个烧水管子拿了起来,当着胡氏的面儿将那盖子打了开来。
坊间公众虽有着贩子小民的各种缺点,却也是喜善仇恨的。此时听姚惠然说这是有人决计污他们的名声,不由纷繁群情起来。
胡氏听了,撇了撇嘴,“我家有长工,何必我自个儿前来。自是我家那长工来买归去的,他说的真真儿的,就是在徐福摊子上买的。”
见那府衙衙役这般扣问,姚惠然点了点头,应道,“自是有证据的。”
那好断案的衙役此时已经在一旁摆摊儿的方桌前坐了下来,翘着腿儿仿佛听书普通瞧着面前的风景。这女娃儿穿戴件白底蓝花儿的夹棉小袄,还是显得身姿窈窕亭亭玉立。提及话来层次清楚、坦开阔荡,一副全然安闲的模样……
胡大牛是胡氏的远房侄子,年纪虽不大,却一贯靠谱。此时他站出来讲这买卖他也有份,胡氏内心一下子便方向了姚惠然等人这一边。
胡氏看着自家长工满脑筋汗珠子,再加上之前姚惠然与胡大牛所说,心中早就起了狐疑,一边儿狠狠瞪了那长工一眼,一把将他怀中那烧水管子夺了出来,然后走到徐福的摊前。
待到这简朴的一盖一扭后,姚惠然手里的烧水管子不管如何倒置安排,那盖子都纹丝不动的扣在管口处,完整不会掉落下来。
他这般想着,便扭头看向姚惠然,咳了一声,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,“你既说这买卖是你与徐福二人共同所为,又说此次伤人乃是被旁人泼了脏水、污了名声,可有证据?”
而此时,姚惠然还将那盖子取了下来,然后送到胡氏面前,让她细心瞧瞧。本来那盖子内里,用着朱砂烧了三个小字儿――徐福记。
这会儿,李家的长工便抱着家中那烧水管子到了此处。这长工三十岁高低,面色乌黑,眼神有些飘忽,面上带着些忐忑,瞧着便不是个非常本分的。
“说来听听。”那衙役年事不小,在县衙当中也算是个小头儿,听得姚惠然一开口非常安然硬气,又想到徐福那嫂子瞧着便非常心虚,心中已然有些判定。
她家里阿谁烧水管子,盖子是直接扣在管子上的,虽说也算密实,但是如果将那烧水管子倒置,盖子还是会掉落下来。自家媳妇会被烫伤,也恰是因为不谨慎碰倒了那烧水管子,管子倾斜盖子掉落了下来,半管子热水全浇在了她的胳膊上。
胡氏一听,内心还真是有些嘀咕。
赝造并无违背法规,但是出了事儿,推到旁人头上,那便是构陷之罪。
这会儿有人认出了姚惠然是在劈面儿集市摆食摊儿的小娘子,大声呼喊了一声,刘氏闻言眸子子一转,嘲笑道,“我当是谁,原是那姚家的小娘子。小小年纪便似那不端庄的女人,晓得勾着人家家里的男孩儿。可别觉得我不晓得,我们家徐福但是日日给你家担水……非亲非故的,也不晓得使了甚么手腕。”一边说着,脸上还暴露了万般鄙夷的神采。
他一边想着,一边看向此时站在徐福边上,瑟瑟颤栗的刘氏,眸子子一转,便开口道,“不对伤了人不过赔钱了事,可如果构陷……依着我们大齐的律法,那便是要退役的罪名了。现在我谭老二在此,如果能自个儿认错儿,我便做个居中调和的,我们把这事儿给过了。如果闹到大老爷面前……嘿!我们大老爷这几日可为着布政使司前来巡查的事儿烦心着呢!气儿可不是太顺!你说呢,徐家媳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