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琇莹只当是自个儿在此盘桓的时候有些久了,忙自亭子里出来,脸上带了些歉意,“林家婶子勿怪,我方才只感觉眼睛涩了些,便出来走了走。我这就归去。”
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号召,让姚琇莹回了神儿。
绕过影壁,面前的院子静悄悄的。
这倒是姚琇莹晓得的。
家中哪一个没有穿过她的针线?
“这位姐姐,但是有事?”
中间就是个带了水池的小花圃,水池里养了些红色的锦鲤,碧水红鲤瞧着非常养眼。姚琇莹在眼睛酸涩时,便会走到小花圃的水池边,瞧瞧那锦鲤让眼睛歇息一会儿。
诺大的院子竟瞧不见一小我影,这让她内心发毛。又敲了两下不见回应以后,姚琇莹决定返回绣房。
周家大少爷长年居在燕京,他的院子自是空着。三少爷因着在毓秀书院读书,白日里便也极少在府中。唯有这二少爷,是个无所事事的,每日里不是跟狐朋狗友去喝酒作乐,便是在院子里大睡。
她内心有些忐忑,只感觉有些奇特。
之前在家时,也是这般,竟日做着女工。
哪怕是获咎了林更家的,也不能再做这类差事。
便是因着这个,绣房的活儿虽古板劳累了些,她却情愿做。
这几日,她内心很有些苍茫。
姚琇莹没法,只得抱了衣裳进了里院。
姚琇莹吓得心脏噗通一下子,猛地回了身,一眼便瞧见周家二少爷站在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院子里,与她不过三五步的间隔……
“不忙,不忙!”林更家的却笑得一脸都是褶子,听得姚琇莹这般说道忙摆了手,“便是太太也是说过的,绣房的活儿最是伤累眼睛,女人们如果感觉累了,便来这小院子看看风景,歇歇眼睛。摆布挨着花圃的那处院子长年也是空着,也不会扰了仆人家平静。”
不似那些与她一道儿进府的小女人,都削尖了脑袋想着往上房去。虽说是从洒扫的丫环做起,可熬过甚两年自能渐渐往上升等。一年年的,比及正房的大丫环们配了人,天然便轮到了她们。做了大丫环,不但吃穿用度高人一等,便是活计做的也轻松了很多。长得如果再端方些,说不得哪一日便成了半个主子。
里院比内里还温馨,偶尔有风吹过,只要正屋门口的珠串帘子收回哗啦的响声。正值晌午用饭的时候,本不该这般温馨。
“你们院子里管事儿的姐姐可在?”姚琇莹抱了衣裳弯了腰问她。
小丫头难堪的摇了点头,“璧月姐姐立了端方,小丫环不能进里院儿,姐姐自个儿出来寻颂香姐姐吧。这会子,她应是在西厢。”
只是她一个女孩儿,那边跑的过一个男人,不过一眨眼儿的工夫,周绍栋便在院门处堵住了她。
她想了想,又问道,“你们院子里管着衣裳的是谁?”
周家虽是溧水大户,到底不过是小处所的商贾,家里也未分内院外院,家里的少爷们也都各自一个院子的住着。
姚琇莹放动手中的绣花针,昂首看了看窗外那被院井豆割成四方块儿的天空……深蓝色的天空没有了一丝儿云彩,偶尔颠末一两只往南而行的飞鸟,给那片深沉而安好的天幕装点上些许的活力。
那日这位二少爷喝的有些高,脚步也飘着,再见到她时一副垂涎的模样……
“琇莹女人。”
这几个月来,她似还是在恶梦中普通。
姚家现在固然落魄,她却也不肯意卖身为奴。
小花圃中间的院子是周家大少爷的院子,这位大少爷担当了周家的家业,现在长年在燕都城管着周家的买卖,每年不到岁末是不会回溧水的。
秋香院在周府的西边,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,内里住着的是周府的二少爷。姚琇莹在承诺了林更家的以后,才想起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