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包里是一个小小的荷包,只小儿手掌大小,白底儿绣青竹。姚琇莹捏了捏那荷包儿,感觉内里似是甚么硬物。翻开来往手内心一倒,竟是一对儿赤金镶翡翠的耳坠子。
姚琇莹常日里虽脆弱了些,却不是个笨拙的。她自是晓得前一日恐怕是被那周二少爷算计了,而帮忙他算计自个儿的便是绣房管事林更家的。
这东西放在她手里,她没有半点儿高兴,倒感觉非常烫手。
想到这些,姚琇莹便有些踌躇。
那日去秋香院,为了躲周绍栋她跑的急了些,又非常的慌乱,带着的耳坠子掉了一只……,她当时也没发明,只在回到家中后被弟弟瞧了出来,一摸耳朵才发明少了一只耳坠子。
只从速又塞回了那绣着青竹的荷包儿,筹算着瞅了机会还给那三少爷。
姚琇莹听了便几次蹙眉,她与那三少爷半点干系也无,如有烦忧的事儿,怎就要去寻他。她听了这小厮的话,心中已然有些不虞,也不作声便要合上窗子。
俄然间,她似是有些明白了。
说完这句,他在窗外又等了一会儿,见内里一向没甚么动静,这才低头沮丧的离了此处。
只是,这坠子瞧着便贵重,她与那三少爷更是素不了解,怎能收受人家这般贵重的物件。
姚琇莹看着那翠绿欲滴的坠子,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受。
远的不说,便是每日里瞧着mm起早贪黑的摆那食摊子,她内心也难过的紧。气候垂垂冷了下来,她在周家多赚几两银子,比及年关,便能早几日收了摊子,好好过一个年。
小厮起先还没见到她,待怀中被塞进那荷包后,这才反应过来。
那小厮不知自个儿哪句说的不对,让姚琇莹一下子翻了脸,见她要合窗子急的几步窜到了窗前,堪堪在窗子合拢之前,将一个纸包儿扔了出去。
周太太却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来,“既没有不称意,那便持续做下去吧。”看着姚琇莹蓦地瞪大了的眼睛,周太太笑眯眯的起了身,拉着她坐到一旁,睦色道,“你也晓得,我们府里大少爷下月末便要结婚了。这日子口上,好日子多,溧水城好几家里都有丧事。各家的绣娘都不凑手,你瞧瞧,府里各院子里都还充公拾利落,我那正屋里大插屏还缺了好几朵大牡丹。昨日上,徐徒弟伤了风,今晨刚来跟我告饶,说是得歇上几日。我也晓得,她年龄大了些,这几日受了累。可她歇了,我那插屏如何办?她便向我推了你,说现在绣房里的女人们,你的活儿做的最好,我正策画着叫你过来正房。哪儿想着,本日周康家的竟说你要请辞!这我可不能承诺。”
姚琇莹将这承担甩了归去,心中松了口气。
姚琇莹愣了愣,思起确然有这么回事。
姚琇莹这几日谨慎翼翼的,虽比平常更沉默寡言,整日里不出绣房一步,却也未引得这些火眼金睛的绣娘们的重视。
待那窗子啪嗒一声合上后,他又拍着窗棂小声儿孔殷的说了两句,“姚家姐姐,那纸包儿你牢记得瞧瞧!”
“姚家姐姐不记得我了么?上月二蜜斯出阁前那日,我弄破了三少爷的新衣,正蹲在回廊那边哭呢,姐姐瞧见了我,帮我修补了那衣裳。就是那件佛头青的、底下是沧浪纹的直裰!”
刚开了窗户,冷风裹挟着细雨便吹了出去,凉的她一个颤抖。
而在这以后的几日里,那周家三少爷与小厮也再未呈现,这桩事倒也算是了了。目睹着这月只剩下三五日工夫,姚琇莹便寻了周府绣房新的管事娘子,只说让账房结账,她做完这个月便不做了。
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,姚琇莹的心垂垂安宁了下来,也是活计繁忙,让她沉浸此中。那本来果断做完这个月就分开周家的设法,倒也开端有些摆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