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姚家姐姐,但是你一人在么?”
绣房活计重,都是手头上的活儿,做活时不能挪窝,绣娘们又有很多与姚琇莹普通是签短契的,并不是周家的丫环。也因着如此,常日里做活计时,绣娘们三五成群的最爱聚在一块儿论人是非。
姚琇莹听了便几次蹙眉,她与那三少爷半点干系也无,如有烦忧的事儿,怎就要去寻他。她听了这小厮的话,心中已然有些不虞,也不作声便要合上窗子。
那小厮警戒的看了看四周,这才对她道,“是三少爷叫我来与你说说。现在二少爷和林更一家子都被太太遣到乡子里收货去了,获得下月末之前才气返来。便是返来,想是能安稳些光阴。三少爷叫你不必太忧心,如有甚么烦忧的事儿,便去寻他。”
姚琇莹常日里虽脆弱了些,却不是个笨拙的。她自是晓得前一日恐怕是被那周二少爷算计了,而帮忙他算计自个儿的便是绣房管事林更家的。
那日绣房里偏只要她一人,踌躇了会儿,又想着那位周家二少爷还在百十里外的乡子里呢,她还是起家去开了窗户。
刚开了窗户,冷风裹挟着细雨便吹了出去,凉的她一个颤抖。
她心中微惊,已然蹙了眉头,只还未等开口,那小厮便又先开了口。
整小我也瞧着非常文静,比起那起子小门小户出来的,倒的确是多了几分味道在此中。
那日她顺手拉了个绣娘替她告了假,只说身子不爽方便回了家。展转一夜后,第二日到底还是又去周家上工。每日与她同去周家上工的胡大婶儿并未发觉出非常,应是周家二少爷那事并未张扬开来,这让她也松了口气。
纸包里是一个小小的荷包,只小儿手掌大小,白底儿绣青竹。姚琇莹捏了捏那荷包儿,感觉内里似是甚么硬物。翻开来往手内心一倒,竟是一对儿赤金镶翡翠的耳坠子。
姚琇莹愣了愣,思起确然有这么回事。
传闻大少爷月初便要回府筹办婚事,周二少爷和林更一家子这个硍节上被发派去乡子里,那必是让现在周家的当家人周太太感到不快……
姚琇莹这几日谨慎翼翼的,虽比平常更沉默寡言,整日里不出绣房一步,却也未引得这些火眼金睛的绣娘们的重视。
而在这以后的几日里,那周家三少爷与小厮也再未呈现,这桩事倒也算是了了。目睹着这月只剩下三五日工夫,姚琇莹便寻了周府绣房新的管事娘子,只说让账房结账,她做完这个月便不做了。
她原也曾见过姚琇莹的亲娘,只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,那会儿姚琇莹的亲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女人,且是姨娘所生的庶女。她也并未多看两眼,只印象里不是个面貌超卓的。现在这闺女这般好边幅,看来是随了她阿谁秀才爹了。
姚琇莹在出府的角门处碰到了那日前来寻她的小厮,那三少爷并未在一旁。她摆布瞧了瞧,见并无旁人,忙上前将那装了耳坠子的荷包塞进了那小厮的怀里。
他急的“哎”了一声儿,正要追上去,角门处转出去人,他到底没敢跟上去。
远的不说,便是每日里瞧着mm起早贪黑的摆那食摊子,她内心也难过的紧。气候垂垂冷了下来,她在周家多赚几两银子,比及年关,便能早几日收了摊子,好好过一个年。
周太太却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来,“既没有不称意,那便持续做下去吧。”看着姚琇莹蓦地瞪大了的眼睛,周太太笑眯眯的起了身,拉着她坐到一旁,睦色道,“你也晓得,我们府里大少爷下月末便要结婚了。这日子口上,好日子多,溧水城好几家里都有丧事。各家的绣娘都不凑手,你瞧瞧,府里各院子里都还充公拾利落,我那正屋里大插屏还缺了好几朵大牡丹。昨日上,徐徒弟伤了风,今晨刚来跟我告饶,说是得歇上几日。我也晓得,她年龄大了些,这几日受了累。可她歇了,我那插屏如何办?她便向我推了你,说现在绣房里的女人们,你的活儿做的最好,我正策画着叫你过来正房。哪儿想着,本日周康家的竟说你要请辞!这我可不能承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