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启等一同起家的武人,做了高官以后,也弄个“通家之好”,但是楚氏、蔡氏内心明镜儿普通,是不肯令本身后代与赵家“通家之好”的。两人都养着女儿,不成能来个“通家”被赵家儿子随便看的。更不肯自家儿子与赵野生出来的女儿早见面,弄出不好的事来。
将女儿抱到身侧,一面摇着纺车,一面对女儿道:“这个是纺车,能纺线,线能织布。”又叫阿方去带人装织机取了来,与纺车、书箧等一齐放到西里间―――这是姜氏常日里当作书房教诲女儿的处所,正房三间,正中堂屋,东里间儿住人。
颜肃之这个生日百口竟然过得虽不热烈却也调和。
郁陶苦笑道:“这都是甚么事儿啊。”
蔡氏嘲弄道:“打小儿怕阿楚待他不好,一丝手也不肯松,生生弄得母子离心。休要管三郎是打谁肚子里爬出来的,母亲只要一个。我晓得你要说她杖毙了吴氏,那又如何?一侍妾耳,与小郎君何干?阿楚杖毙了她,就是存着保全阖家颜面的心机,也是为了保全三郎。她是当三郎做儿子的,若无人调拨,礼法世情,三郎也只能与她母慈子孝,岂不两相便宜?前二年,阿楚连二郎的实职都允让与三郎了,做得还不敷?现在可好了,离心离德,你那好兄弟还做梦呢。”
楚氏内心镇静,仆人家表情好了,氛围也就活泼了起来。应邀来的就没几个没眼色的,赵老娘不算,但是她年纪也大了,颇闹不起来。赵氏表情是不太好的,她生母又没能获得聘请,恰好颜平之还支撑楚氏这般做法,令她只能把满腹怨气咽下。揣摩着,如何能将她娘给扶正了,想来这类有好处、出头露脸的事儿,颜平之应当不反对的。
两下里寻了人来占卜,定下了四月里的谷旦订婚,劈面儿倒是楚氏拿一双羊脂玉簪插在了郁五娘的头上,定下了这个儿媳妇。郁五娘是楚氏常见的,虽是女儿,却长得不像爹,楚氏对她的家教放心,对她的长相,也是非常放心的。
是以颜、郁互知,而赵不知颜、郁。
郁陶俄然想起一事来:“方才夫人说……看着不像模样?”
蔡氏笑道:“我却不这么想,倒想与他做个亲家,我们五娘也到了及笄的年龄儿。你看?”
颜神佑认当真真给他拜寿,打心眼儿里感觉这个爹是个奇异的人物。这等神(经病)一样的男人,是毫不能获咎的。颜肃之估计当时没犯病,颇给她面子,听她念完简朴的拜寿词,还很高兴地从袖子里东摸西摸,摸了把小匕首给她!
郁陶对这老婆倒是恭敬的,更兼他猜的是颜启要为颜静姝寻个好婆家之类,不免将本身的猜想说了,言罢,又叮嘱道:“他也不是全然胡涂的人,怕是为了设若本身有个万一,给他家三郎这一家子好有个交代。结个好亲家,也是多条路。不然……”
郁陶却又踌躇了:“四郎是她所出,会不会……咳,想求娶个世家出来的女孩子?”
一时宴散,返来车上,郁陶的老婆蔡氏便掩口而笑:“那家里,又丢人了。”
颜启呆愣当场。
蔡氏道:“阿楚将三个孙女儿一字摆开,我等看得明白。这一个真不如那两人个,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她的意义了。孩子如何,各家本身看,免得为传言的好名声所误,攀亲结出仇家来。”
不过,只要姜氏教了,她也就看着。归正吧,现在也不消她去做,她只要偶尔趁着姜氏罢手的时候吃力地摇着纺车,摇两下,姜氏就会高兴,阿圆就会表扬她。然后就会被拦下来,每当此时,阿圆就会说:“人才与这纺车普通儿高呢。”
蔡氏公然心中稀有,猜也猜得极准,出了正月与楚氏打了个照面儿,将话头儿一递,楚氏便慨然应允。蔡氏回家说与郁陶,郁陶出面跟颜启再一说,两下都乐意,敲定。